《无可替代的A》 第1章 [现代情感]《无可替代的a》作者：熬夜【完结】 本书简介:安州市不到4时，连续发生两起年轻女性被杀案，芦苇女尸，西湖女尸，一场受害者皆为女性的7.22连环凶杀案还在继续。 从国家队退役的职业射击手许清，任职安州市中心刑警队痕迹科科员，并成为7.22重案的负责人之一。 一则为《替代品b七天七千万招聘》，成功匹配7.22重案的两位受害者女性所有关键线索。 倘若，芦苇女尸，西湖女尸，都是替代品b。那么，无可替代的a，究竟是谁？凶手又是谁？ 第一篇：招聘女尸 “欲望是一切痛苦的根源。” ——叔本华 “退后！” “退后！” “都退后！” “配合本次营救人质孕妇行动出警的民警，拉好警戒线，在不影响整体外街道主干道通行情况下，警戒线范围在500米外，控制好现场群众，不能让任何无关人员进入，注意保护现场群众的人身安全，并且在一定最大程度上减少媒体拍摄活动。” “对持枪歹徒压力降至最低。” 安州市刑警中心二队队长郑杰雄拿着对讲机，从身后的人群嘈杂声抽离，视线透过两辆闪着红蓝灯的警车，看向银行里，被一个中年男性持枪歹徒的孕妇，双腿之间已经有鲜血混着羊水出现。 “收到回复！” “民警收到！” “武警收到！随时准备强攻！” “狙击手收到！目标人物在柜台后一到两米内，银行门框阻挡瞄准视线，银行柜台防弹玻璃坚厚，无把握击毙目标人物，请指示！” 郑队犯难，一歪头，看向银行对面的高层建筑，为了确保孕妇的安全，绝对不能让歹徒发现有狙击手的存在，所以狙击手的位置，只能在银行对面的万达商场顶层，安州市都是国内最先进的防弹玻璃，根本做不到一枪毙命。 回过头，a00813刑警队的车进入视线。 “狙击手，原地待命，行动范围圈定5米，找寻更良好击毙目标人物位置，一旦有任何特殊情况。” “击毙目标人物！” “狙击手收到！”红色标记，在迷彩狙击手服上口袋，被撕下来一个，粘贴在万达商场天台栏杆下，水泥台上，目标人物很狡猾，躲在银行柜台防弹玻璃后，透过瞄准镜，人质孕妇面临生产，必须送往医院。 夏季炎热汗水流下，狙击手将枪握的更紧。 人质是孕妇，为了不刺激歹徒，郑队连大声公都没有用上，对讲机被再次拿起，“许清！” “开始行动！” “许清收到！”a00813刑警队的警车车门被打开，一身白大褂，为了掩饰多年的射击经验，她刻意戴了医用级别橡胶手套，一手拿着医用箱，一手拿着折叠担架，双手持物，最大程度给歹徒放松警惕。 “不要过来！” “不要过来！” “你们再过来，我就杀了她！”歹徒嘶吼着，并随着许清的进入，死命抵触，明显惯犯，拿着匕首的动作很娴熟，匕首镶入孕妇颈部动作，同样娴熟，控制在鲜血不断从颈部溢出，又保证孕妇的呼吸。 “啊——”双重疼痛席卷，五脏六腑连着肚子的孩子，被下坠的宫口往下拽，残缺呼吸着，已经过去了30分钟，她不确定，自己和肚子里未曾露面的孩子，还能活着嘛，孕妇双手捂住肚子，所以和孩子一起死去，就是她的命运吗？ “不要杀我！” “救我——”哭腔着，双手死死攥住衣服下摆，又一股羊水涌出。 孩子！ 孩子！ 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能保护你！ 郑队上前，降低身体，不给歹徒任何冲动的压力，“你冷静！” “这是医生！” “你冷静！” 白大褂进入满是现金和碎玻璃的银行，进入银行门槛的位置，里面的一片狼藉充斥许清视线，抢劫银行的歹徒，在所有人质中选择了最好控制的孕妇，不只是因为好控制的女性，更是因为一尸两命。 “对！我是医生，您不要紧张，我只是来查看孕妇情况的，您看，如果孕妇出现意外了，对您来说，也是一个很麻烦的情况，所以请您保持冷静，您不是医生，您不知道，如果孕妇难产，羊血栓三秒毙命！” “所以请您冷静！” “我只是医生！” 许清紧张到下意识抖下巴。 “嫂子！” “嫂子！” “不要拦我！人质是我嫂子！我要救我嫂子！”一道男声，冲出人群聒噪后，袭入郑队耳中，高度紧张的郑队，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处理人质家属的事情，直接蹲下，握着手里的枪，随时近距离击毙歹徒。 下一秒，一个青壮年男性直接暴力冲入银行。 一个扑倒，郑队将人死死束缚住。 “不要过来！” “啊！” “我杀了她！”歹徒的匕首已经刺入人质颈部两厘米。 许清只能提前实行计划，医药箱和医用担架都被狠狠摔在地板上，专业射击运动员，从背后掏出枪的速度，不会超过，0.54秒之外，这个速度，在高度紧张的普通人眼中，是看不出任何痕迹的。 在歹徒冲动的几秒，同时也是人质家属突破警戒线，刺激了歹徒的情绪后，许清已经到达柜台前，举枪，枪口距离柜台防弹玻璃不超过20厘米距离，山河省射击冠军，许清对距离的敏感程度，超过对一切事务的感知。 第2章 国内新款刑警用枪，完全可以近距离击碎防弹玻璃。 瞄准，扣扳机。 柜台防弹玻璃被击碎。 一枪毙命。 直击命门。 歹徒失去生命体征，沾满2厘米血迹的匕首，随着歹徒的向后倒去，落在孕妇肚子上，幸好匕首是平行落下，对孕妇没有任何伤害，但孕妇情绪已经崩溃，“啊！不要！不要杀我！啊啊啊！我肚子里还有孩子！我的孩子！” “冷静！” “孕妇冷静！” “我们是医生，是救你的！”无数真正的白衣天使，带着担架，穿过举着枪的许清，救助孕妇。孕妇已经因为情绪激动，失去了意识，处在短暂晕厥的状态，必须抢救，要不然生命将面临危险。 放下枪，许清转身，离开。 路过被郑队按在身下的人质家属，只一眼，不明从对方的眼中，看出别样情愫，许清曾经是国家级射击选手，对人的眼神同样敏感，为了对目标一击即中，她长期对镜中的自己练习。 所以这个陌生男人，又想告诉她什么呢？ 安州市刑警队晚上十一点十六分，营救孕妇行动，营救成功，完美收队，孕妇已经被救护车送往最近的医院了，问题应该不大，只是那个人质家属的眼神，好像是是在对她说，“我们认识。” “你忘记我了吗？” 走进刑警队大门，郑队伸出手，“那个，许清，许痕检老师，国家队退役下来的职业射击手，这这这，真是技多不压身啊，痕迹检验，射击手，你这太厉害了，这转来我们安州，有点大材小用了啊。” “您说笑了，郑队是吧，久仰大名，安州英雄刑警，6.03重大抢劫案，您是功臣。” 许清回着，表面亲和着，实际上，很排斥痕迹检验这个工作，但是她没有选择，因为她的父亲就是安州市的痕迹检验专家，许庵山，所以呢，就算是女儿也要承父业，她很厌恶，很厌恶，无比厌恶。 叹气，“其实，我就是安州人。” “哎呦！许清，许庵山，许专家，就是咱们安州人，我想起来了，杨局和我说过的，我这个脑子，你刚才那一枪，开的太及时了，神枪手啊，简直了，把我都震惊的，忘记杨局和我交代过了。” “你就是许专家的女儿啊，真是闺女随父亲啊，太有出息了。” 郑队附和着，高兴的一直和许清握手，握着忘记撒开了。 “郑队，杨局找新来的痕迹检验老师。”一个文职警员拿着安州市中心刑警队登记表进来，许清正想上前问个清楚，因为不出意外，杨局要找新来的痕迹检验老师，大概率就是许清了，没跑了。 “哎哎哎！我给你介绍啊，这个是咱们二队文职警员，李恬恬，以后有任何文职，找案子资料什么的，你就直接找她就行了。”郑队介绍着，随后又想说着什么，被人喊走了，刑警队长就是忙。 “你好，我是许清，新来的痕迹检验科室，科员。” 许清上前，“您好，那个，我是文职，咱二队的文职，李恬恬，那个郑队刚刚介绍过了，对了，这个是登记表，你明天上午之前，填好就行，咱们这做一个入职档案归属。” “还有杨局找你，就在那个三层左侧最里面的办公室。” 杨局办公室，许清刚要打开门动作一顿，“安州公安，2024年7月21日晚上八点四十四分，安州市一银行发生重大抢银行事件，案发时歹徒挟持一名孕妇，并且有人质家属强行闯入，激发了歹徒情绪。” “就在这紧急时刻，歹徒的匕首即将夺去孕妇和腹中孩子性命，刑警英雄出现，只见乔装成医生身份的刑警队，掏出枪，对准歹徒，一枪毙命，击中歹徒命门，可谓是神枪手的准确射击程度。” “最后在现场民警，武警，刑警队以及安州第一人民医院救护队通力合作下，成功救下孕妇，抢劫银行的歹徒也被当场击毙，在这场营救孕妇行动中，咱们的安州刑警队，乔装成医生的刑警功不可没。” “具本台了解，这名乔装成医生的刑警，名叫许清，是咱们山河省青运会射击冠军，毕业于安州刑警学院，从小就有射击天赋，让她在大学时期，就被国家队选中，并且为国家队效力，近期才退役，并毅然选择回归家乡，为守护家乡，守护安州尽力。” “此外，许清的父亲，许庵山，也是咱们安州的痕迹检验专家，18年的6.03重大抢劫案，数十家钱财在不到一个月时间里，被洗劫一空，还造成多名死者，许专家，仅仅通过一个脚印，锁定凶手，可谓是神人！” “好，下面请看现场记者为我们带来的现场报道——” “杨局。”门被推开，许清听不下去了，她并不喜欢许庵山，不喜欢那个不顾家的父亲，并且十分厌恶成为那样的人，为了职业，不顾家人的感受，这是一个父亲应做的嘛，许清是模糊的。 “许清，小清，客气什么，来来来，做做做啊，我们的大功臣啊，这刚来第一天，就直接上新闻了，不愧是国家队的，快！准！狠！”杨局开心的，笑不拢嘴，当许清是宝贝，往沙发上请。 许清只觉得讽刺。 最不想成为的人。 她现在正在成为。 “小清，我能这么叫吧，小清，我和你父亲，许庵山，那个许老头子，这么多年，我们是一起过来的，你父亲，他是有难处的，你现在也是一名痕迹检验老师了，你会理解你父亲的。” 第3章 “孩子，你不要钻那个牛角尖。” “听话啊。” 杨局感受到许清的情绪，尝试安慰着。 良久也没有得到回复，把茶水递过去，“来，喝点茶水，这个是我从北方带来的汉中仙毫，这个茶啊，产地海报高，云雾高，茶叶含氮磷钾微量元素，对身体好，尤其是对眼睛好，像是你这样的射击神手。” “那更好了。” 许清起身，“杨局，您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不想多听什么了。 什么品茶，她更是没有心情。 “许清！”杨局叫住她，几经情绪控制，继续，“许清，你该长大了，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我们没有办法的，我们只是人，普普通通的人，就算是，咱们是警察，是刑警，咱们也不可能同时兼顾家庭和工作的。”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所以呢。”许清回头，强忍着泪水不落下，哽咽，嗓子根部被塞住般，“所以，我妈妈难产的时候，他也不来吗？” “最后一面，都不见？” 时间在这一刻停住，被凝结的时间，杨局听着许清的话，定是心里话了，想说点什么，同样被哽咽住，不再开口了，本想着为昔日的老友辩解什么，看着眼前孩子的眼睛，这般心痛，说不出什么了。 许清回神，理智跟着重获支配地位，“对不起，杨局，我只是，只是冲动了，我没有任何针对您的意思，以后的工作还是要拜托您指教，击毙歹徒，营救人质，都是我分内的事，至于他，他不是我父亲。” “您以后也不用再提起了。” “再次为我鲁莽的行为，为您道歉。” 深深鞠躬，“对不起。” 杨局不忍心，咬了咬牙，“小清，有空去看看他。” 许清无言。 刑警队二队会议室，从杨局办公室出来，已经次日凌晨零点三十分了，很晚了，郑队他们还在忙，许清整理好心情，准备进入，却被接线警员抢先一步，“郑队，近郊区，建国路外无荒山发现一具女尸。” “出警！” 凌晨一点，安州近郊区，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警车红蓝色灯，交替闪烁着，随后就是后勤警员把大灯竖了起来，案发地环景还是很复杂，上方是一个荒山，下方是一个小型的芦苇湖，外侧还有一些大石头铺砌着所谓“岸边”。 “什么人！” “不许动！” “案发现场，不能进入。”郑队举起枪，大声呵斥在女尸旁边的陌生男子。 “不对，郑队，应该是自己人，先把枪放下。”许清观察着，她大学读的就是刑侦痕迹检验专业，虽然这个专业她不喜欢，但是涉及刑侦，涉及人命，她不曾懈怠，并且痕迹检验和射击都是一样的。 就是找准关键信息。 刑侦专业同学，最常见的就是黑色双肩包，有目的的观察尸体，这很明显就是刑侦专业的人，能做出的动作，反向思考，若是凶手，处理尸体的人，听见警车开过来的时候，恐怕早就跑的没有影子了。 “不是！” “不是，我是来报道的，我是痕迹检验科的实习生，我叫晨扬言，我就是刚进入，就听见接线警员说，近郊区，建国路外无荒山发现一具女尸，我就先赶过来了，我不是凶手，我只是在观察。” 晨扬言弱弱把相机举了起来。 “以后不能私自行动，归队。”郑队教育着，这段时间里，许清已经把整体犯罪现场拍好了，刑警队各科室的人要观察，避免不了，会破坏现场，所以痕迹检验第一个工作就是要整体现场的证据拍摄工作。 尸体的每一个角度都要看好，拍照，证据编号好，尸检是法医的工作，但是尸体外表的痕迹，还是要痕迹检验科管理，范围一公里，像是这种荒山，警戒线最好拉到一公里外，并且每一个可疑脚印都要检验。 “许检验，有什么发现吗？” 郑队走来，许清放下相机，“初步痕迹检验结果，死者为年轻女性，年纪圈定在20岁到40岁，裸体，双臂二头肌处，有明显半袖晒黑痕迹，目测超过一周时间，尸体皮肤没有暴露在太阳下，这里不排除，死者生前被囚禁过一周时间。” “被剥离了面部，初步判断这里不是第一凶杀现场，为第二抛尸现场，并且在第二现场没有发现尸体被剥离的面部，现场有明显凶手脚印，但因为夜间视线问题，需要明天白天再次核对脚印信息。” 郑队颦眉，“20岁到40岁，囚禁一周，剥离面部。” 李恬恬抱着电脑过来，“《替代品b七天七千万招聘》。” “郑队，许检验，你们看，这个招聘信息，和许检验刚刚说的，好像一模一样——” 01真七千万 安州市谷城县，十八线小县城都算不上，南方的内陆城市在高速发展的城市化进程中，谷城更像是被抛弃的老人，柳家庄一个普通农户家，砂石土铺垫起的院子，年近50的中年妇女拎着尿罐出来，上午六点二二分，准时起床。 老式铆钉结构的木门，需要点力气打开，六点多，老式黄色玻璃，还是有点看不清，把尿罐放下，把灯打开，一个黑色拉杆箱进入视线，不大不小中的溜，门窗都是锁着的，这拉杆箱是谁放这里的？ 走进，放倒。 拉开拉锁，“钱！” 第4章 “钱！” “好多钱！” 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柳慧琴捂住了嘴，怎么这么多钱！ 敲门声，“那个，婶子，我钱能给你放外面了啊，就是门口呢，上个月从你手里拿的三千块，现钱嘛，今个我还了啊！”柳任鹏又把三千块塞进了门口花盆后，“那个不能丢吧，婶子，我着急去县城上班啊。” “先给塞花盆后面了。” 柳慧琴慌张把拉链拉上，抱住拉杆箱，“行啊。” “那个，你就放着。” “我马上就拿了。” 柳任鹏直起身，“那行婶子，那我上班去了。” 烧炕的发黄炕革上，依旧是没有被打开的木门，窗帘都被拉上，打开屋子里灯的那一刻，鲜红色的人民币铺满了炕上，真的是钱！都是钱！柳慧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颤抖着手，拿出一沓子钱，嗅在鼻尖。 新鲜的墨水味道，混着纸张青涩味。 数后，“七千万！” “是的，七千万。”刑警队二队会议室，李恬恬将网络上的招聘信息公布出来，并且再次强调一遍薪资，“这个名为《替代品b七天七千万招聘》，招聘中明确了七天，七千元，但我们目前是对这个薪资。” “持怀疑态度。” “请看白板，这个招聘消息，最开始是被发在一个国际平台，也就是名为黑白地带的网站，上面发布的招聘信息，这个网站是国外ip属地，目前不能完全掌控相关信息，但技术组在努力了。” “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 郑队点头，李恬恬继续，“《替代品b七天七千万招聘》，主要涉及双方为，甲方：张三化名，乙方：替代品b，然后是合同主要内容，第一条，乙方需满足，女性，年纪20—40，优秀有魅力。” “并且注明了，在任何领域有一定程度成绩即可，证明表需a4纸附件，在这里我们的猜测是，很可能这个芦苇女尸，优秀的点，有魅力的点，就是那张脸，这样也就可以解释，尸体面部被剥离的尸体外观。” “第二点，乙方需在甲方提供的别墅中生活七天，这里我们的判断为，也就是许检验所说的，尸体的外观肤色，在夏季半袖的袖口位置，能明显看出皮肤晒黑的分界线，并且皮肤白的，像是在暗室中囚禁过一个星期左右。” “第三点，具体工作内容为模仿a行为，具体a资料会在初步筛选报名人后，以文件形式发送乙方邮箱，请乙方注意查收，这里我们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这个张三，甲方，具体工作内容说的很隐晦。” “活动时间是，2024年7月14日—2024年9月14，这个甲方，正正好好把时间控制在两个月时间里，如果芦苇女尸案真的和这个七千万招聘有关，那就意味着，这两个月里，会一直有年轻女性遇害。” “最后一行是注意事项，本次活动最终解释权在法律允许的最大范围内归甲方所有，其实这里能透露出来的信息是，这个甲方，起码是有部分法律常识的，或者说，他的身份就不简单，有专业法务团队，有公司。” “最后，是七千万招聘的黑白地带网站自带信息，编辑于2024年7月14日晚上09：09，ip:山河省，就是招聘的第一天，甲方发布的这个信息，ip属地，就是咱们山河省，但是这个ip属地问题，还需要技术组确定。” “具体我们还是需要明确死者身份，才能进一步确定这个七千万招聘信息，是否和芦苇女尸案有关。” 死者身份确定，那就是法医的事情了。 童大程起身，“死者的身份确定，已经申请山河省指纹库比对了，预计今天晚上之前，就能明确死者身份确定，关于这个芦苇女尸案，我和许检验的判断是一致的，死者为20岁到40岁，囚禁一周，剥离面部。” “死亡时间在昨天夜里晚上8点到12点间，也就是7月22号晚上，8点到12点之间。” “致命伤是服用佐匹克隆过量。” “具体的，因为时间紧迫，我还没进行尸检，这个致命伤服用佐匹克隆过量，也是许检验发现的，我在昨天晚上初步诊断的是，颈部勒痕，机械性窒息死亡，但是现在，我的初步判断被推翻了。” 郑队疑惑，“什么佐匹克隆？” “安眠药。”许清起身，白板上显示痕迹检验证据编号照片，“第三代镇静催眠药物，主要成分包括唑吡坦、扎来普隆、佐匹克隆，也就是我昨天晚上，在死者身体嘴角，发现的物质，并且在死者的指甲缝里，也发现了。” “下面请看白板上芦苇女尸案，一号检验照片，是尸体的整体照片，在放大过后，我们可以看到，死者的颈部，确实有童哥说的，颈部掐痕，这是很典型的机械性窒息死亡留下的痕迹，这样的初步判断是很正常的。” “但是，死者死亡时间在昨天夜里晚上8点到12点间，也就是7月22号晚上，8点到12点之间，这一点很重要，现在的时间是7月23号上午8点37分，差不多过去24小时，一整天时间了。” “一天之内，留在尸体上的痕迹，会被保持很好的，但是颈部的掐痕，却只是8根手指的痕迹，根本就没有小拇指的痕迹，小拇指在手部结构力量中，最小力量单位，如果要掐死程度的话，10个手指都会留下痕迹。” 晨扬言感叹，“不是！这太厉害了！” “许检验，不，师傅，那个师傅，我以后就跟着你了。” 第5章 李恬恬看不下去了，一盆冷水泼过去，“许检验可不喜欢累赘！” 郑队绕过两个叽叽喳喳的年轻人，把许清带走，“跟着我去见报案人。” 安州市高架桥，昨天晚上的报案人，就是一个夜爬的年轻人，看见尸体后，第一刻报警了，连半个字都没有说着，就被无脸女尸吓死了，晕过去了，所以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审着报案人，直接就送医院了。 刑警队距离安州第一人民医院，还是有点距离的，并且这个愈来愈靠近医院，路就愈来愈堵，郑队找话，“许清，那个，小清吧，我比你大十多岁呢，你怎么看这个案子的？” 许清看窗外，高楼大厦建筑在绿色植被画卷中，就像是冰冷的城市女孩，被宽厚的温柔树木爱人拥抱，“大多数年轻貌美的女性死者，都应该和情杀有关系，并且这个被抛尸的地方，也很不专业。” “但是凶手的杀人行为又很专业，这就很矛盾。” 郑队附和，“对！” “芦苇女尸，无脸女尸，被剥离的脸，尸体全身上下，没有任何指纹，皮屑，凶手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在掐死者的时候，肯定会在死者颈部留下指纹，也就是说，凶手在掐死者后，又给死者进行了仔细的清理。” “那个抛尸地方，一片芦苇荡，岸边又被大石头堆砌着，靠马路近便，有山有水，还方便停车，算是一个寂静的约会圣地吧，情杀，倒是很有可能啊，你侬我侬到针锋相对，甚至强制安眠药杀死。” 一个拐弯，“那个，小清，你现在住哪里啊？昨天晚上太晚了，你要是住的远，以后晚上，你就别跟着了，早点回家，一个女孩不安全。” 一顿，许清再次回归窗外视线，诺大的城市，她有家不能回，“租咱们刑警队旁边的房子，没事，郑队，你就不用担心了，15分钟，走路就行，这个芦苇女尸案，是大案，我全程跟着。” 转放方向盘的动作，放缓。 郑队反问，“怎么不住家里啊，许专家的房子，就在咱刑警队家属院呢，还安全。” 许清开车门，说谎不打草稿，“家里也没人，都是尘土，等收拾收拾再说吧。” 安州第一人民医院门口，救护车声音，被推着轮椅的病人，一切声音都席卷来，郑队看着走在前面的许清，心里五味杂陈，锁好车，看来当年的事情，许清还是没有放下，甚至连回家的勇气都没有了。 “你好，市刑警队的，你是昨天的报案人对吧。” 郑队亮出刑警证，看着床上穿着病号服的年轻男人，“是的，刑警？昨天我打的是110啊，怎么来刑警了，那个无脸女鬼，是人啊，真的是人吗？我当时以为是女鬼，真，真的是人？” 许清将百叶窗拉开，让阳光透进来几丝，能感受到阳光，又不会太热的程度，“别紧张。” “你就把昨天晚上看到的，说一遍就行。” 报案人情绪稍稍平缓，“具体什么时间，我已经忘记了，我习惯夜晚爬山，差不多就是晚上八九点吃完晚饭，我就会出发了，到那个荒山，也就是芦苇山，其实不是这个名字啊，这个芦苇山名字，是我们常爬这个山的队员取得。” “在这个地图上，不是这个名字，我是徒步从家，去的芦苇山，差不多快走两个小时，就能到芦苇山下边了，5公里吧，就是我家到芦苇山下边，荒山上边没有路灯，我会习惯用专业的夜晚爬山手电筒。” “到半山腰吧，我不习惯在半山腰休息什么的，但不知道昨天晚上是怎么了，我就是想喝水，刚一放下背包，就看见芦苇山下边，在石头岸边和山的交界线，有一个没有脸的女尸，没有脸，只有红色的血头。” “芦苇山？”许清抓到荒山的另一个名字，“你口中的芦苇山，应该不算是一个好的夜爬选择吧，在咱们安州市，南方内陆城市，能生长芦苇的，地质条件柔软多水流，这样的山就不高，就算是爬山去，能看什么日出。” “而且定州山脉就在这个芦苇山前面，日出东方，你得等到天全白，才能看见日出吧，恐怕那就不是日出了。” 报案人轻笑，完全放松下来，“这！” “你们刑警现在太厉害了，确实我馋了点假，就是那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你们也要体谅我们老百姓啊，我是真怕惹上什么啊，警察同志，昨天晚上那个无脸女尸直接就给我吓晕倒了。” “其实我，我们初中三个玩伴，芦苇山，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昨天晚上，我辞职了，工作压力太大，就想着来散散心，其实我们就一个月一次吧，爬山什么的，所以我看见尸体的时候，应该是10点到12点之间吧。” 郑队停下笔，“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吗？” “就是有没有人，跟着你一起来爬山，或者是你徒步的时候，遇到什么可疑的车辆。” 报案人回忆，摇了摇头，“这个没有，芦苇山很偏僻的，属于是近郊区了，距离下面的农村近，我就是农村的，车什么的，很少来，至于我见什么奇怪的人，这芦苇山我都爬一辈子了，除了我们哥三，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来爬。” “行，那你先好好恢复身体，之后配合我们做个口供吧。” 结束了解情况，郑队和许清出来，轻轻将病房门关好，白色医院楼道里，郑队还有其他外勤要跑，许清选择在医院冷静一会儿，医院住院部和门诊量，有一个镂空的玻璃栈道，将整个安州市都揽入视线。 第6章 从国家队退役下来，回到安州做检验，许清心里还是有落差的。 “许清。” 身后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许清错愕，回头。 “真的是许清吗？”男人惊喜着，感受到对方防备心。 向后撤出一步，“许老师，您不用紧张，我是昨天晚上，万达对面那个银行被挟持孕妇的弟弟。” 是他？ 许清陷入回忆—— “嫂子！” “嫂子！” “不要拦我！人质是我嫂子！我要救我嫂子！”一道男声冲出人群聒噪后，袭入许清耳中，听着称呼，应该是人质孕妇的家属，两层武警，民警都拦不住一个人质家属嘛，现在的情况，肯定会刺激到歹徒。 果然下一秒，一个青壮年男性直接暴力冲入银行。 一个扑倒，郑队将人死死束缚住。 对面歹徒已经被激怒嘶吼声，将许清的脚步呵斥住。 “不要过来！” “啊！” “我杀了她！”歹徒的匕首已经刺入人质颈部两厘米。 现在只能提前实行计划，许清松开双手物体，医药箱和医用担架都被狠狠摔在地板上，作为专业射击运动员，从背后掏出枪的速度，不会超过0.54秒，这个速度，在高度紧张的普通人眼中，是看不出任何痕迹的。 在歹徒冲动的几秒，同时也是人质家属突破警戒线，刺激了歹徒的情绪后，许清已经到达柜台前，举枪，枪口距离柜台防弹玻璃不超过20厘米距离，山河省射击冠军，许清对距离的敏感程度，超过对一切事务的感知。 国内新款刑警用枪，完全可以近距离击碎防弹玻璃。 瞄准，扣扳机。 柜台防弹玻璃被击碎。 一枪毙命。 直击命门。 歹徒失去生命体征，沾满2厘米血迹的匕首，随着歹徒的向后倒去。 虽然中间有插曲。 但任务圆满完成。 放下枪，许清转身，离开。 路过被郑队按在身下的人质家属，只一眼，不明从对方的眼中，看出别样情愫，许清曾经是国家级射击选手，对人的眼神同样敏感，为了对目标一击即中，她长期对镜中的自己练习。 所以眼前这个陌生男人，又想告诉她什么呢？ “想起来了，你是昨天冲进来的人质家属。” 许清回归现实，打量眼前男人，一身的剪裁贴合西装，不像是昨天那般冲动的人啊，“像是昨天的情况，警方在营救，作为人质家属，不要情绪过激，更不要强行闯入警戒线，要相信我们警方。” “我就是着急了，昨天郑队已经教育过了。”眼见着许清要离开，男人抢先一步，“许老师，我是在安州公安新闻上看到您的，正好在这里看见您，没想到真的是您，正好来感谢您，那您一会儿有时间吗？” “我请您吃个饭，正好感谢您救了我嫂子，还有就是为我昨天的冲动，道歉。” 许清绕开男人，“吃饭不必，救人是我们警方的本职工作。” 语气是很冷漠的，起码在男人看来是这样，但稍稍回忆昨天晚上，许清开枪的英姿飒爽样子，简直神枪手，反倒觉得更有魅力了，有能力的人，有点高冷是正常的，再次追上去，上衣口袋掏出名片。 02ai科技 “许老师，这是我名片。” “以后您有事，我都帮。” 陈锋，安州荣欣芯片ai科技有限公司执行，丰硕国际酒店东亚区总负责人，地址，山河省安州市中心商务区建设街主路336号，手机号，18339330853，123578896888，许清看着白色名片。 小小的名片，信息量够大啊。 去东欧和东欧运动员训练学习的时候，训练基地旁边就是东欧最大的ai科技公司，也是国际上现在最热的虚拟现实技术，ar技术的原产地，安州市还有ai技术公司呢，果然和小时候不同了，发展成为一线城市，都有ai和ar了。 真是不容小觑。 再一回头。 陈锋已经没有了影子。 打了个车后，丰硕国际酒店，也是安州市本土走向国际市场的第一批服务行业，算是做的很大的酒店服务业了，搜索框再次输入，陈锋，巨大的标题充斥视线，富二代，离家出走的富二代。 富二代，这不奇怪。 怎么还离家出走了。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响起，“师傅，死者身份确定了。” “好，我马上到队里了。” 刑警队二队会议室，下午两点，大家才忙的有吃午饭时间，都有点饿过劲了，饭后会议正式开始，李恬恬起身，“柳如燕，女性，20岁，无业，初中肄业，安州市下面的县城人，差不多16岁来到安州市。” “然后一直租住在安州老城区的平房里，身份证上的具体老家地址是，山河省安州市谷城县柳家庄十组23号，咱们是大概一个小时前，确定芦苇女尸案身份的，所以咱们组的外勤专员已经去老家和租房去看了。” “具体的话，这个柳如燕，在台球厅，酒吧，洗浴中心，按摩店都干过，因为行业特殊，她选择用英文名，vivi，这样的身份，但时间都不长，并且都是擦边行业，软色情，并且去老城区的派出所查过，近几次的扫黄行动，都有柳如燕的名字。” 郑队满脸通红，刚从抛尸现场回来，七月下旬，正是一年中最晒的时候，给郑队折腾的，人都要晒中暑了，一大口凉水下肚，把会议室的空调又调低两度，“如果这样看，那这个柳如燕，应该不缺钱啊。” 第7章 “那个七千万招聘，应该就和这个案子没有什么关系了。” “再加上柳如燕从事的特殊行业，应该就是情杀了。” 会议室玻璃门，被猛推开，接线警员着急喘气，“郑队！” “郑队！西湖区西湖景区，发现女尸，双手缺失。” 西湖区，西湖景区属于国家级别六a级，一个裸体的女尸，在手腕处，被砍断，不翼而飞的双手，从两个手腕流出的鲜血，将红褐色的船浸透，西湖翠绿的水，和女尸的鲜血混合在一起，将平静的湖面点缀成血腥的命案现场。 “不要拍照！” “不要拍照！” “所有二组刑警，疏散游客群众，保护现场，警戒线扩大整个西湖景区！” 郑队阻止着游客的拍照动作，但是无济于事，安州市属于一线城市，并是南方水乡，旅游业是大头，游客不乏外国人，中国字是看不懂的，但是冰冷的尸体，人死后的模样，世界上所有人都一样。 “astound!astound!thesafesttryintheworld,inthissicspot,actuallyfoundacorpse,acorpseinthesicspot,noublicsecurityistoobad,travelguide,aispersuadedtoretreat!” 震惊！震惊！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在这个风景好的景区，居然发现了尸体，景区尸体，现在中国治安太不好了，旅游指南，中国劝退！ @tii-环球旅行进行中的邱小姐 微博，来自ipados18魅力黑apple?pencil?pro。 #安州市西湖区西湖景区#安州社会事件#恶性杀人事件#环球旅行 不要来安州！不要来安州！安州现在已经不是安全的地方了！我是一名环球旅行人，我刚落地安州机场，就听出租车师傅说了，说来安州不要去银行取钱，说银行有抢劫犯，前一天晚上，抢银行的歹徒，就要挟了一名孕妇。 我是一个女性环球旅行人，我害怕了，本想着这几天就在酒店呆着的，但来都来了，就来了这个安州西湖，听说是国家六a级景区，风景很好，我想着国家级，应该很安全，没想到，平生第一次看见尸体！ 目击凶案现场！ 不要来安州！不要来安州！不要来安州！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ps:女孩子还是不要一个人环球旅行了，最好和信任的朋友一起，我已经提前退了酒店，今天晚上连夜飞走。 #劝退安州#独自旅行安全问题#旅游中的奇葩事件 编辑于，2024年7月23日下午4点59，ip：山河省。 “退后！退后！” “不要扰乱警察办案啊，你们再不走，就按妨碍国家公务人员治安罪，把你们都抓起来！” 郑队听不下去了，最后是西湖区的民警赶来帮忙，西湖景区负责人也来帮忙，景区保安，连着一起疏散游客，所有人看着西湖中央，一艘游客观光木船，女尸裸体正正好好被躺平放在船板上。 “快把人捞上来啊！” 许清拿着检验照相机，坚定道，“不！” “郑队，先不要捞上来。” “相信我，凶手之所以将尸体放在船上，这对凶手绝对是有意义的，凶手是很注重仪式感的。” 所以凶手究竟想要告诉她什么呢？ 这个问题，许清现在是没有答案的。 但她现在确定的是，这是一起连环凶杀案的开始。 郑队选择听从许清的建议，先最大程度保留，完整的抛尸现场，凶手选择如此暴露，自己凶手的身份，如此艰难完成的抛尸现场，一旦把控不好，被人发现了，被游客发现了，被景区工作人员发现了。 都将是报警的程度。 所有许清刚刚说的。 这样的抛尸方式，对凶手是有意义的。 是对的。 郑队一转头，“报案人呢？” 景区负责人赶紧上前，“那个警官，我是景区负责人，我姓潘，报案人是我们景区的负责人。” 潘负责人从警方后面拉出一个个子不高，黑得发亮的中年男子，“这位，这位就是报案人，老幺，是负责我们西湖景区的观光小木船工作人员，基本上西湖的卫生，还有观光小木船，都是他负责人。” “潘负责人您好，郑队。”这太阳太晒了，郑队有点要中暑的感觉，加上又有尸体出现，情绪激动了，扶着头，拉着人做到后面的亭子里休息，“那个，您就是报案人老幺，没事吧，不用紧张，您就把看见的说一遍就行。” 老幺一脸的老实质朴，“我看见——” 湖水的密度很高，虽然湖水不敌海水，但湖水常年会有游客丢垃圾，还有观赏鲤鱼的生存，湖水的绿色，也和水中浮游生物，水草植物有关系，也就是说，女尸手腕的血能浸透下部木船，渗透湖水里，这就说明女尸的死亡时间，不超过12小时。 许清放下检验科相机，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现在的时间是，7月23号，下午5点25分，也就是说，西湖女尸的死亡时间在，7月23号凌晨1一点到中午12点左右，但是这个死亡时间，凶手是肆无忌惮杀人抛尸。 “师傅，我能做什么吗？” “我也可以拍。”晨扬言把相机举了起来，许清差点忘记这个检验实习生了，递去检验科相机，“私人相机所拍摄的照片，是不能作为检验证据，直接提供给刑侦科的，以后不要带自己的相机。” “你先用这个检验科相机，把船的四周都拍下来。” 第8章 “拍船？晨扬言疑问，但师傅的眼神不容置疑，秒妥协，“我去拍，师傅，我去，我去。” “许检验，这个是你们检验科的箱子吧，我去车上拿水看到的，就帮着你拿过来了。”李恬恬将检验科的箱子放下了，有五六斤吧，放在地方还是有点重量的，又递去一瓶冰镇矿泉水，是景区负责人拿的一箱冰镇水，怕警员们中暑。 “是，谢谢你啊，恬恬。”许清回着，拧开冰镇矿泉水，要不是李恬恬，许清恐怕已经忘记了现在是夏季，夏季天长，安州差不多4点半就亮天了，也就是说，凶手最佳的抛尸时间，圈定在凌晨1点到4点。 用便携试管取好西湖中正常的水，再坐上景区的快艇，去湖中的女尸船取西湖水，更准确应该是，西湖混着女尸鲜血的水，参半的成分，带回去检验，许清奢望着，这次的检验结果，尸体血液里不要含有安眠药成分。 “师傅！”晨扬言坐在快艇上，激动起来。 “你看女尸的颈部掐痕，还有嘴角的白色粉末，不会是安眠药吧？” “你的意思是，这个船，早上一直在？” 郑队惊讶着，用冰的矿泉水给额头降温。 老幺点头，喝了口水，继续，“因为我在这个西湖景区干一辈子了，就是一直住宿舍，把西湖当家了，我们上班是每天早上的8点，到晚上的8点，中间要是没有人的话，就可以在阴凉处休息了。” “差不多今天上午8点，一上班，我就看见这个船在湖水中间了，可能是其他景区部门人放的，我就没有多问，因为我们这个西湖里，有观赏锦鲤鱼，这三伏天，怕锦鲤鱼晒死，有时候就在湖中放船。” “怕锦鲤鱼被晒死，但我们一般就是放在杨柳亭角，因为那个区域就是锦鲤鱼长期生长的地方，但今天早上，我看船在中间，以为是飘过去的，我也就没有多想，上面是盖了一个白色板子。” “我也就没有多想，因为这个板子，就是我们景区外面，布告栏上的，那种，小心人多拥挤，注意随身物品保管，就很正常，白色的板子盖着船，就是怕棕色的船，太吸热了，这大太阳的，怕船烧着了。” 郑队好多了，起身，“盖着尸体的白色板子在哪里？” “在这里呢。”潘负责人指着身后的白色板子，上面都是绿色水草，还有血迹，就是指着，不敢用手碰，生怕是破坏了什么证据。 郑队走过去，带上白色手套，先是观察，“提示：人多拥挤，小心踩踏，注意贵重物品保管，——安州市西湖区文化旅游中心。”确实是景区的牌子，内容也很正常，应该是景区本来就有的东西。 不是凶手带来的。 物证太大了，李恬恬只好拿来检验科最大的物证袋，装了进去。 郑队帮着装完板子，回头，开口，“那这个板子，是你掀开后，发现尸体的吗？” 尸体已经连着整个小木船，都被捞了上来，许清和晨扬言的初步拍照取证检验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取证物质，进行检验了，嘴角的白色粉末，尸体表面物质，头皮物质，腋下，阴毛，都需要取证。 法医有很多工作和检验是重叠的，但是为了证据的准确度，许清还是会做尸体表面的痕迹检验工作，这一点，法医童大程很喜欢，“小许啊，你是负责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检验，不用我再给你送资料了。” “你这检验工作，做的全面。” “我喜欢。” 许清昨晚尸体表面的痕迹提取，主动让出位置，“童哥，昨天晚上一个尸体，今天下午一个尸体，你要解刨尸体，你这要连着忙好几天了，我们痕迹检验，能为你分担的，那必须帮。” “凡是痕迹，那都是我们的活。” 晨扬言第一个不想干活，“师傅我好像中暑了，要不咱休息一会儿？” “船体的痕迹提取完了吗？”许清开口，确实晨扬言是刚开始参加现场的痕迹检验活动，给新人检验师，是应该有一个过度时间的，最开始就是在检验科室，做做最基础的痕迹检验，跟现场，还是有点吃力。 “提取完了，师傅，你看，四个便携试管提取物，船体缝隙提取物，船体下仓提取物，船体两侧提取物，船体底部提取物。”晨扬言拎起检验箱，脖子上挂着两个相机，满头大汗，确实像中暑了。 许清点了点头，晨扬言在校成绩应该还不错，痕迹检验专业课学的挺好，提取物很详细，走进郑队的亭子，“那个郑队，咱们的这个西湖景区负责人到了吗？我想去看看咱们这的那个小木船。” “我带您去。”潘负责人起身。 西湖景区是安州最大的旅游景区，园区内最好是乘坐观光车，要不然，徒步个五公里，都是正常的，上了一个观光车，才注意到身后跟了个工作人员，一身黑色制服，带着牌子，“西湖景区公关主管，卢红。” “潘总，那个丰硕陈总来电话了！” “估计是今天西湖尸体的事，您赶紧去吧！” “啊！陈总怎么知道啊！”潘负责人着急下车，一脸的烦躁，和刚刚发现尸体，看见警方进来，潘负责人都一直是冷静的状态，这陈总什么人啊，光是听名字，就着急的顾脑袋不顾屁股的。 卢红作为景区公关主管，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您！多少游客呢，网上穿的沸沸扬扬的，我们公关部，电话都被打爆了！还不知道呢！你赶紧的吧，陈总催我好几次了，人家是大股东，我能做什么啊，一直给人陪笑脸！” 第9章 潘负责人跟着去，又着急回来，“那个许检验，对不起，我这，实在是有事情，走不开，我都交代好了，送您去木船那，然后有什么事，您就找我啊，景区牌子上的那个电话，就是我电话啊。” 许清点了点头，问了开观光车的师傅，大概要四十分钟呢，西湖中心，距离小木船观光游玩区，还真就是五公里，现在的时间是七点零八分，到木船那，差不多就八点了，真好，一天三餐，餐餐不按时吃。 陈总？ 丰硕？ 怎么这么熟悉啊，许清拿出从医院陈锋给的名片，陈锋，安州荣欣芯片ai科技有限公司执行总裁，丰硕国际酒店东亚区总负责人，不愧是陈总，生意做的真大，西湖景区，陈锋还是大股东呢。 “陈锋？” “师傅，这是？” “我师母？” 晨扬言稍稍侧身，就看到了许清手中的名片，感受到师傅的氛围不对，又补充道，“不对！” “师母是女的，应该是师夫。” 许清无语，把名片就近丢入垃圾桶。 “扬言，你现在还是实习检验员，一开始，其实不应该让你跟来现场的，但咱们二队，痕迹检验科，就咱们两个人，所以，以后的现场，都是咱们俩出，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下，在实际案子中，出现场，咱们检验要做什么。” 晨扬言知道了师傅不爱开玩笑，拿出随身背着的双肩包，笔记本，开始手记，“师傅，你相信我，我行，真的，我大学成绩很好的，就是安州刑警学院，痕迹检验专业，我四年专业第一，不是盖的。” “那你是我师弟，我也是安州刑警学院，痕迹检验专业，13届。”许清惊喜着，原来是爱刷嘴皮子的师弟，晨扬言一个激动，一把抱过许清，“哎哟我！那咱们太有缘分了！师傅！还是师姐。” “不对，应该是师姐变师傅。” 037.22重案 观光车外暗下来，也不是很晒了。 许清将话题扯回来，“主要是三个方面，第一个方面，就是抛尸或者是案发的地点，环景，需要在最短距离一公里，最长距离五公里，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有特殊情况的话，就要听具体的刑侦科意见，也就是郑队说，具体的警戒线在哪里，原则上讲，案发地的证据拍摄照片，最低是五张，也就是说，整体上的案发地，一张照片，剩下的四张，都是具体的，不同角度的。” “记好了吗？” 晨扬言点头，笔飞快，记关键点，“大概记好了。” “所以刚刚要我拍船的四周照片，就是要案发地整体照片吗？” 许清摇头，“不是，是咱们要计算尸体具体的出血量，以此来判断尸体被杀的准确时间，从而为找到凶手，提出关键证据。” “不是！师傅！”晨扬言激动了，“判断死亡时间，那是童哥的工作，那是法医的事情，关咱们事啊，师傅，为什么课本上不是这样说的，再说了，就四张照片，怎么判断出血量，具体死亡时间。” 典型的应届毕业。 许清调整情绪，“死亡时间，是每一个刑警科室，都需要出具的，技术科，文职科，刑侦科，法医科，咱们检验科，只是法医所提供的死亡时间，是相比较下，能第一时间给出的，并不是要法医完全负责的。” “你当看呢。” “少看点没有营养的。” “哎！师傅，你怎么，你怎么骂人呢！我可是你唯一的徒弟啊。”晨扬言不服。 西湖中心观光区，了解情况还在继续，老幺疯狂摇头，摆手，“不是啊！可不是，跟我可没有关系，就是风吹开的，因为那个小木船，是倒过来的弓形结构，所以那个白板子盖着，根本就看不见下面的尸体。” “没有人管，没有人看见，就到了下午三点多，稍微凉快点，有点凉风，就把白板子吹开了，就看见尸体了，其实严格上讲，我还不是第一目击者，就是有游客骚动，我才发现的尸体。” 郑队拍了拍老幺肩头，“行，那你就配合，录个口供啊。” 观察后，确定许清已经被潘负责人带去小木船那了，小木船的痕迹检验，许清应该是想在这里找突破口，在赌，赌凶手在抛尸的时候，用的工具就是就近取材，用的小木船，景区最常见的东西，才是最安全，最不引起人注意的。 “老幺，那咱们的小木船，就是晚上的时候，也可以划吗？” 老幺指着门口买票处旁边一个仓库，“那个就是后勤保障部，就是管修船什么的，晚上划船也是可以的，最近是暑假了，旅游高峰期，很多家长都带着孩子来划，划船的人多了，船很容易坏。” “每周周日都需要定期检修的，要不船下水会沉底，有安全事故发生，责任很大，周日一天修检，周一就会测试一下，划船，船是不是修好了，为了不妨碍游客参观，后勤一般都是晚上测试，划船的。” 郑队点头，脱下手套，拿出手机，今天是7月23日，正好是周二，也就是说，昨天就是周一，正好是昨天晚上划船抛尸的话，后勤检修这块，也能对上时间了，现在需要确定的，就是死亡时间。 “童哥，尸体什么时候死的？” 童大程放下镊子，暂停口鼻物质提取，“应该是昨天晚上，具体的话，我推测是，22号晚上10点，到次日，23号凌晨4点之间，但许检验有不同的推测，她的死亡时间比我确定的更加准确，缩小了时间圈定范围。” 第10章 “许检验推测的是，23号，又就是今天凌晨1点到4点之间，现在看来，许检验应该是通过死者被割断的双手，手腕溢出的血，在湖水中的范围，确定死亡时间的，我是根据尸体的尸僵程度。” “前车之鉴，我建议您听从许检验的死亡时间推测。” 郑队蹲下，拍了拍童大程肩膀，“没事。” “童哥，不就是一个致命伤判断有误嘛。” “自信点，你都半辈子法医了。” 童大程起身，摘下法医口罩，脱下法医手套，看着眼前的西湖水，感叹，“郑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自己老了，之前吧，咱们二队也来过痕迹检验员，但这个许清，和他们之前的人。” “都不一样。” “许清很聪明，并且抓关键处啊，很准确，我听杨局说了，许清是许庵山，那可是咱们安州痕迹专家啊，不愧是许专家的女儿，就是有能耐，这一次，我就有点感觉老了，被后辈狠狠拍在沙滩上。” “哎呀，话多了，话多了。” 看着警员把尸体抬走，郑队转身，陪着童大程看湖，“许清，她。” 停顿，“许清是能代表国家队，参加国际比赛的，并且许清的天赋很高，小时候就很擅长射击，并且百发百中，但是体育运动是很残酷的，听杨局说，许专家就是不想让她继续体育事业，继续射击。” “才逼着许清在报考志愿的时候，选了咱们安州的痕迹检验专业，但后来还是没有逃过国家队的挑选，一次开学军训，许清连发十枪，十连环，直接就被国家队选走了，省射击单项冠军。” “小组冠军，拿了很多，就在国际比赛前一天，许专家突发脑溢血，当场宣布死亡，许清也就没有心思比赛，赶回来，也没能见父亲最后一面，那之后啊，许清的射击训练，一到赛场，就发挥不出来了。” “可能也是有阴影了，申请退役后，也就是前天晚上，许清选择铤而走险，对抢银行的歹徒选择近距离击毙，我还是担心的。” “但是事实告诉我，许清不管是做射击运动员，还是痕迹检验，都很优秀。” “只是——” 童大程被勾起来好奇心，偏过头。 “只是什么？” 郑队看向他，“只是，孩子身世太惨了，父母死去，哪个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西湖区的风景，在许清的记忆力，还是小时候老师带着来做好事，给景区捡垃圾，草草看过几眼，记得小时候，其他小朋友都是父母带着一起来的，手上还拿着好吃的冰淇淋，她没有见过妈妈。 妈妈难产死了，在生下她的最后一刻，所以射击这个爱好，许清很小就喜欢，并且觉得远处的目标，挂在树木上的恶魔图画，就是疾病，就是恶魔，就是死神，是恶魔带走了妈妈，许清要一枪击毙恶魔。 救回妈妈。 “师傅，那其他两点呢？” 许清回神，“哦，那个，第二点，就是尸体的表面拍照，和第一个案发环景拍照数量也是一样的，就是五个痕迹照片，五个尸体提取物检测，其实咱们痕迹检验的工作，主要分两个方面。” “一个是痕迹，另一个检验，关于痕迹，咱们主要的保留证据方式，就是拍照，就是你现在脖子上挂着的痕迹相机，关于检验，就是用便携试管，提取需要检验的物质，回去检验科室，再做检验。” “第三点，那就是尸体被法医警员搬走之后，尸体留下的痕迹，凡是痕迹，都是咱们的工作范围，和前两点一样，五张痕迹照片，五个检验提取物，这些是必须的，是强制的痕迹检验工作。” “如果刑侦科还需要的话，那咱们还要在15张痕迹照片，15个检验提取物基础上，再增加证物。” 晨扬言记着，果然课本和真正破案，是有差距的，“记好了，师傅。”正好也到地方了，许清还想说着什么，看了晨扬言一眼，决定还是慢慢来吧，具体的痕迹检验报告，怎么写，以后再慢慢教吧。 “您是警方是吧，现在天黑了，我帮您把景区大灯打开，然后您直接从景区后面出去就行，然后我就不来接您了。”开观光车的师傅，在小木船观光游玩电闸柱上，开关着，给她做着解释。 “行，辛苦您。” 许清回着，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晚上八点十六分了，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晚半个小时左右，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除了小木船这个区域，其他景区都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让人觉得可怕。 拿出痕迹相机，关心，“扬言，你饿吗？饿了可以先去吃饭，咱们的要两个小时，才能回队里呢。” “不饿。” “师傅，咱们一起，不用两个小时的，很快的。”晨扬言怎么还意思啊，工作都没有做完，自己去吃饭，不过他错了，眼前小木船，差不多有50艘吧，就像是师傅说的一样，果真是两个小时后，才结束工作。 出了景区，转口街道夜市门口，买个两个煎饼果子，拿出手机，回复消息，晚上十点二十三分，许清才吃上晚饭，晨扬言突然想起来，“不是！师傅，咱们为什么把每一艘船都检测提取了。” “直接找郑队要监控就行了。” “真是事后诸葛亮！哎呀！” 许清轻笑，这次是真的把她逗乐了，“你觉得，凶手会留下犯罪痕迹吗？” 第11章 “师傅，你的意思是，凶手会破坏监控？” “是的，如许检测所言，凶手已经把监控破坏了。”李恬恬回着，刑警队会议室里，李恬恬做着案件线索梳理，“西湖景区的负责人，潘负责人，表示，景区的监控是直接归文旅局管理的，也就是直接上传，并且超过一周，自动覆盖。” “所以凶手应该是通过云端，直接对监控数据进行了删除，不仅仅是昨天晚上的视频，是22号，23号两天的监控视频都被删除了，并且在这里，不排除，凶手能提前一周将死者藏起来，在22号凌晨，杀死。” “因为只要提前一周，监控就自动覆盖了。” “等于是，消灭了证据。” 郑队点头，有点结巴，“那许检验，尸体嘴角的白色物质是？” 既然都如此问了，相比郑队也知道了，许清直言，“安眠药。” “初步检测，和芦苇女尸的嘴角白色物质，佐匹克隆，第三代镇静催眠药物，主要成分包括唑吡坦、扎来普隆、佐匹克隆，也就是现在市面上最常见的安眠药，从嘴角残留物初步判断为，四瓶的计量。” “并且应该是不同时间段吃下的。” “具体的用量的话，还是需要童哥尸检。” 童大程接过话音，很是震惊一个痕迹检验专业，为什么会知道如此详细，开口，“是四瓶左右的安眠药，我昨天晚上连夜解刨的，在死者身体嘴角，发现的安眠药，并且在死者的指甲缝里，也发现了。” “基本可以确定，芦苇女尸，和今天的西湖女尸，致命伤都是过量安眠药。”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郑队难言的压力大，叹气，“所以，这是一起连环凶杀案。 警员敲会议室的门后，“郑队，许检验，杨局找。” 该来的总会来，郑队深呼吸，身后跟着的许清，同样知道，像是这样连续两天发生的命案，如此明显的致命伤，缺少的面部，缺少的双手，如此恶劣的连环凶杀案，每一个刑警都知道压在心头的重量。 “好！是！保证完成任务。” “一定抓到凶手！” 里面电话的声音弱下来，取而代之叹气声，郑队把许清向后推了半步，他是二队刑警队长，有什么事情，就算是挨骂，他也要先担着，不能让一个女孩子挡前面，敲了敲门，推门直接进去。 “杨局，您找我。” 已经做好了准备，杨局像是情绪倾泻出，剩下的空虚行尸走肉，而是直接把文件递了过去，“郑杰雄，许清，现在你们被正式任命为，《7.22连环凶杀案》专案组负责人，二队全体警员，也成为专案组的负责人员。” “首先的首先，我不要看见悬案。” “尤其是这个西湖女尸，影响太严重了，这个西湖景区，是咱们安州的旅游名片，让凶手直接在湖中间放了个尸体，还被全世界各地的游客看了一上午，要不是下午一阵风吹开尸体，还不知道呢。” 果然，杨局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郑队把许清往后推了推，许清一个错愕，杨局看不下去了，一把推开郑队，把许清拉过来，落座沙发，“你甭护着，我告诉你，郑杰雄！人家都和我说了，这两次出警中，许清都表现的很好。” 郑队松了口气，“杨局，那案子才发生，今天下午才发现案子，总不能，今天晚上我就给您破了吧。” “犟嘴！”杨局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你就剩下个嘴了，行了，都晚上十一点四十四了，马上就是24号了，拿了文件，签了字，明天你们俩再把文件给我送回来，赶紧给我破案，我不要悬案啊。” “悬案，那可是压一辈子啊，你们俩，给我用点心！” “知道了杨局。”郑队回着，杨局离开后，办公室就剩下郑队和许清了，杨局临走前，还提醒了，离开后，要记得关灯，关门，郑局拿起文件，《7.22连环凶杀案》，连环凶杀案就是压在刑警心上的石头。 如果第一年破不了，那以后的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一辈子，都破不了。 一个连环凶杀案，痛苦的不仅仅是受害者家属，还有刑警。 “许清，你刚来队里，这个字，不想签。” “你可以不用签，这么大的压力，你只是一个痕迹检验员，不用担。” “我帮你和杨局说。” 小时候，许清质问过父亲，为什么要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案子上，放在刑警队里，放在检验室里，父亲告诉她，其实他很爱母亲，也很爱她，只是工作太忙了，案子太多，又抽不开身。 在许清的追问下。 父亲说了实话。 父亲说，在这个世界上，比受害人更想抓住凶手的人，是刑警。 这个回答后，许清就再也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之前的许清不理解这句话的意义，只是把父母的回答，当作是逃避家庭责任，不爱母亲，不爱她的推辞，现在，许清摸了一下自己的检验白大褂，此刻她理解父亲的话了，确实，她现在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凶手抓到。 “郑队，我是一名痕迹检验员，这就是我责任。” “不是压力。” 签字后。 林冉走出刑警队，她说谎了，她现在压力很大，恨不得在凌晨，就去抓凶手，她真的理解父亲了，父亲为什么那么忙，所以在赛场赢得奖牌，和在歹徒要挟人质时，救出人质，击毙歹徒，两件事情，是同样有意义的。 第12章 刑警队门口，熟悉的男人再次出现，“许老师，我一直在等您，想着请您吃饭，感谢您救了我嫂子，要不，我送您回家也可以，你看，这么晚了，您一个人回家也不安全。” 许清白天已经解释过了，她现在心情很糟糕，不想说任何话。 直接掠过。 “许老师！”陈锋开口，直接说出目的，“我想请您帮忙，4.03医院火灾案，我的母亲是受害者，我想请您帮我检验一个证据。” 04医院火灾 “4.03医院火灾案？” 晚上十点五十四分，身后男人已经融入黑夜，许清忍不住反问，对方还没有回复，回忆就已经将许清拉入时空漩涡，不管是美好的记忆，还是痛苦的记忆，都容不得选择，就像是许清此生从未见过生母般，无力。 安州花朵朵幼儿园，那是许清第一次接触那么多的同龄小伙伴，六七岁的年纪，懵懂刚踏出家门，心心念念的去上学，却在幼儿园门口，看见了其他小朋友都是妈妈来送上学，许清是不懂什么的，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匆匆离去的忙碌痕迹专家父亲。 几个星期的幼儿园生活过去，许清心中自卑的点，还是被狠狠戳破，“哈哈哈！大家快来看啊！许清没有妈妈！她是没有妈妈要的孩子！”一个小朋友的声音，随着许清的不知所措，愈来愈多小朋友开始嘲笑。 嘲笑建立在孩提弱小心灵上，反复践踏，“真的！许清你妈妈怎么从来不来啊，你真的没有妈妈啊！”另一个张扬小朋友挤过来，“许清！你爸爸也不爱你吧，你爸爸都送到就走，从来没有在院子栅栏偷偷看过你，也不给你送饭！” “你没有妈妈！” “你没有妈妈！” “你没人要！” “没人要——” 不断的吵闹声，一直回荡到许清晚上和爸爸吃饭，筷子插在米饭里，迟迟不肯夹上来一口米饭，抬眼看了一眼爸爸，爸爸轻轻微笑着，随后一盘的西红柿炒蛋亮黄黄的鸡蛋就被夹到她的碗中，喉咙酸涩，用鸡蛋压了下去。 装作不经意，“爸爸，明天我想让妈妈，送我去上幼儿园，好吗？” 许庵山夹西红柿的动作一顿，再继续，嘴角掉了下去，一口酸涩炒熟西红柿入口，还剩下半碗的米饭，突然就撂筷子了，一双大手抱过孩子，“小清，这个周末，爸爸带你去射击馆怎么样，然后再去西湖景区射气球，赢你最喜欢毛绒娃娃，怎么样？” “我要妈妈！”死命挣脱拥抱，站定地板，看着爸爸还是那一副冷静不在意的表情，偏过去视线，白色瓷碗装着一口垫底的米饭，大半碗都是鸡蛋，举高暴力摔在地板上，“砰——”瓷碗碎片炸开。 爆发过后，爸爸仍然一副平静神色，只是染上了几分愧疚，毫无征兆双腿跪落地面，双手颤抖伸出，在确定孩子没有被碎片伤害后，低头几分钟，再次最好心理建设，“小清，你的妈妈，已经死了，是难产。” “许老师，您没事吧？”陈锋早就跟了上来，只是不敢多言，眼见着许清发呆，伸出的手，又觉得不妥，再次缩回。许清晃神，“没事，你说的4.03案，我会帮你查的，具体的话，你明天来刑警队，我需要你的当事人身份，对案件进行重启。” 尽量理智交待着，许清晃了晃脑袋，打开手机手电筒，打算步行回家。 “不是！”陈锋再次追过去，确实觉得自己有点烦人了，但也是没有办法，“许老师，您是下班了对吧，这样，我送您回家，我车就在附近呢，您就在这里等着啊，我去拿车，您这一天天的够辛苦了，我送您。” 许清定住，“不用，还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吧。”陈锋带许清来到了路虎车里，递过去《关于4.03火灾案当事人家属要求案件重启第三次申请》，“许老师，不瞒您说，我母亲，当时就在医院火灾里，死去。” “这个申请您也能看见，我已经申请过三次了，说实话，事不过三，所以我心里是胆怯的，这个医院火灾案，我请的律师都说，在医院火灾案发生的时候，2000年，就是意外性质，不是刑事案件，我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 “所以这个事情，一直拖着，不上不下，很堵得慌，心里。”陈锋说着，一脸的真挚，掏出申请文件的包，被四五个黑色文件夹拥挤着，还有黄色档案袋两三个，一个棕色笔记本，看来下功夫不少，肯定是收集了很多证据。 许清举起申请文件，坚定道，“陈锋，相信我，我一定能查这个案子。” 安州刑警队中心专案组从忙碌的一天开始，《7.22连环凶杀案》执行文件放在李恬恬办公桌上，许清将填好的入职档案归属也放在桌上，“恬恬，这个我填好了，就是应该放档案室吧，要不我帮你放？” “没事，没事，许检验，您放着就行，我一会儿自己去。”李恬恬回着，许清偏过视线，看向李恬恬桌子上，一个文具盒里放着各种各样的钥匙，开口，“哎，恬恬，我能用档案室的钥匙吗？想看看7.22案，安州之前有没有类似的。” “当然可以，许检验给您。”拿着档案室的钥匙，许清找到了2000年的4.03火灾案，翻开尘土浸满的档案外壳，里面的文件，翻开第一页，安州民生私立医院意外火灾，受害者名单，钱金兰，林荣欣等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进入视线。 沉浸的查看案件中，不注意的身后，已经多了一个身影，“许清。” 第13章 像是被抓包的小偷，许清慌张塞回，回身，“郑队，那个，我来查点资料，就是7.22连环凶杀案的受害者都是女性，并且存在一定程度的尸体规律，我想着是不是应该往前面推几年，宁可多下功夫，不可错过。” 郑队扯了一个尴尬微笑，“也行，往前查五年就行，就1999年到现在的2024年，你现在看的档案柜子是？”稍稍退后半步，上半身后倾，装作第一次发现，“这个是2000年的啊，陈芝麻烂谷子的，不用看了。” 挪走半步的郑队，许清终于开口，“郑队，其实我是想和您说个事情。”直接拿着4.03火灾案子过去，“郑队，陈锋作为2000年4.03火灾案的受害者家属，是有权力进行重启，调查，我想他应该给您提过几次吧。” “是为了你自己吧。” 郑队回着，随后继续翻找着档案，抽出，转头，“许清，2000年的4.03火灾案，你母亲钱金兰正在安州民生私立医院生产，这个案子，当年是确定为意外火灾，但你要是想查，要拿出确凿证据。” “你是刑警，这其中的道理，就不用我再和你强调了吧。” “好的，郑队，我会拿出证据的。”许清肯定着，跟着找了近五年的类似案子，就算是没有任何直接线索，也能给许清一点不同的检验方向，毕竟许清昨晚刚在专案组负责人那栏里签字，责任伴随压力一起将她压着。 出档案室门口，郑队交代着，“对了，许清，一会儿，我去看看第一个芦苇女尸，柳如燕老家，看看有没有线索什么的，你就是负责这些档案了，还有检验工作，我们刑侦科，现在很需要查案方向。” 许清点着头，在郑队的身影消失在第一个走廊拐角后，百度了陈锋名字，找到，安州荣欣芯片ai科技有限公司执行总裁，辗转反侧，才找到他的手机号，18339330853，打了过去，这一通繁琐，有点后悔昨天被晨扬言开玩笑，赌气丢掉陈锋名片的行为。 另一边，手机铃声响起在诺大会议室里—— “是的，如开发部同事所言，目前咱们荣欣ai和ar发展都处于国内顶尖，虽然规模上不能和腾讯，豆瓣等科技大厂相比，但是对于高精尖虚拟现实技术方面，咱们荣欣完全领先，预计在2025年6月份中旬，推出国内首个全息时代，普及到每一个手机个人端口。” “对不起，暂停一下！”老王开口着，因为他看见陈总匆匆忙忙接到一个电话，出去了，台上汇报工作的市场部员工，错愕着，陈总会议上从不接电话，这次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并且这次可是事关全息时代的项目，陈总最关心了，虽不解，但遵从，“好的，王助理。” 会议室外，白色走廊，陈锋激动着，“许老师！你太厉害了！真的，我真的很谢谢你，你帮了我太多了，您放心，关于2000年的4.3案的证据寻找，我会找到的。”看了眼手表，“大概下午吧，三四年，我去重启案件。” 长久得不到陈总回来继续回忆，老王熟练提前结束了会议，会议走廊里侧的紧急通道里，白天只有弱弱的光亮投射进来，老王推开防火门，果然在黑夜中看见了陈总，“陈总，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我现在去办。” “老王，我能知道真相了。”陈锋喉咙底部是难言的抽泣，哽咽抱住老王，落泪，“真的，我能知道妈妈火灾的真相了。” 老王不敢动，他是看着陈总长的，从来没有见过陈总哭，现在的情况，让老王无措，“那，那陈总，这是好消息啊，真的是好消息，这是您一直的愿望，终于视线了，我，我也跟着高兴。” 思考几秒，纠结着说不说，最后吐出，“那，陈总，您在b2的全息时代，还要应用在刑侦上吗？” 05全息时代 陈锋冷静多了，看向紧急逃生通道那扇窗口的阳光，“要，全息时代一直是国外的科技公司掌握，但三年前，我意外了解到外国已经有实验成功的全息时代应用在刑侦破案上，那一刻，我就坚定，我一定要开发出全息时代，找到我母亲火灾的真相。” “我坚定。” “这不是一场意外火灾。” “我要找到凶手，替母亲报仇。” 老王眼眸在灰暗中染上几分忧愁，“但——” “陈总，您要明白全息时代，只是一个虚拟现实技术，它终究是不能复原医院火灾现场，也不能成为直接证据，提供给警方，国内对于证据的认定，是很严格的，人证物证口供，缺一不可。” “再者，目前国内对ai和ar都是一种期待伴随着批判态度，我怕，全息时代虚拟的科技应用在严谨的刑侦领域，会给人留下谈资，对咱们公司形象有影响，您这科技公司，前期科研投入，就是一个无底洞，咱们要考虑成本问题。” 沉重防火门被陈锋推开，信步，“我不在乎。” 老王在身后跟着，开始好奇刚刚的那一通电话，究竟是谁，在那一通电话后，陈总像是变了一个人，“陈总，但合伙人的投资怎么办，咱们在前期就已经签订了保密开发全息时代协议，合伙人明显是要商用的，您现在属于违约。” 一路的沉默，陈锋无言。 老王终于忍不住，开口，“要不，陈总，您和您父亲认个错，有董事长的帮助，您的资金问题，一定能被缓解，还有合伙人的事情，都一并能解决，打个——” “老王。”陈锋打断老王的话，站定总裁办的里面，留下一句，“以后不要再提那个人。”关上了总裁办的门。 第15章 水泥地面过于粗糙，已经失去了重要脚印痕迹检验的价值，拿起痕迹科相机，整体第一现场照片，木柜子将屋子围起来，打斗痕迹只发生在地面，一定程度上说明，是受害者和凶手两者中，其中一者对另一者的碾压击打。 “师傅，你看。”晨扬言带着检验手套，递去一个老年男人的黑白照，“这个家里应该只有柳慧琴的生活痕迹，她的丈夫，应该早就死了，所以案发的时候，应该只有柳慧琴一个人在家，所以凶手应该是一个成年男性。” 从地面的厮打痕迹来判断，应该是这样的，“现在是第一现场，我们现在的目标是，从现在的线索出发，帮助刑侦科找到尸体。” “你有什么发现？” 晨扬言想起在西湖景区师傅强调过的三个现场痕迹检验重点，“从痕迹发生轨迹看，拖拽的方向，大致是从木制柜子的角落，发生一次重物击打，导致死者的第一次鲜血溢出，这个时候，死者应该是跪坐的姿势，而凶手是用拳头，或者重物，狠狠击打死者脸部，嘴角。” “不要！” “不要！鹏子，你听婶子说，这个钱啊，咱们不能动啊。” “这钱来历不明！”柳清慧跪在两个木柜缝隙，护着身后木柜缝隙的拉杆箱，花白头发都散落下来，随着夏季汗水粘黏在额头上，鬓角。 补2024，7，25 06天降横财 “鹏子，你听婶子的。” “咱们把这个钱给警察，咱们不能犯罪啊。” 真是刺耳，柳任鹏歪脖子，脖子发出骇人的响声，眼睛半眯，轻蔑看着眼前的中年女人，来历不明的钱，这不就是天降横财，报你妈警！ 一个拳头过去，抡圆了，当场柳清慧鲜血就吐了出来，“鹏子！你——” “我拿了，就是我的。” “管你妈哪里来的。”柳任鹏兴奋着，兴奋看着木柜缝隙的黑色拉杆箱，像是拿到了宝藏一样，渴望的嘴脸，哈喇子从嘴角流出来，在最原始的兴奋面前，忘却一切现实问题，拉扯出黑色拉杆箱。 “钱！” “钱！这么多钱！我，我发财了！”柳任鹏满眼被红色人民币充斥看不见任何东西，当然包括后方举起电视机顶盒的受害者。 许清继续，“你的痕迹判断是对的，这个木柜缝隙前，就是发生了第一次的动手，并且受害者是向着电视柜子的方向，倾倒过去。”拿出镊子，仔细观察鲜血物质，“其实凶手的击打位置在受害者的嘴角，接近左脸的位置。” “鲜血中，有口腔粘液的混合物质。” 晨扬言四处搜寻着，在听到师傅判断受害者倾倒的方向是接近电视柜子的，走向电视柜，若是他，被别人打了一拳，那第一时间就是反击，但现在的条件是，受害者是中年女性，力量不足的中年女性，会选择什么反击呢？ 工具加持。 “师傅，你看这个机顶盒，背面有凹陷，但没有鲜血痕迹。”许清接过机顶盒，其实在底面的排气孔，有明显的凹陷，确实可以作为一个很方便，距离很近的反击工具，但没有留下凶手鲜血，这是一个遗憾。 或是凶手细心擦拭去了鲜血痕迹。 晨扬言拿着无菌皿，有兴无措，“师傅，屋子中间的撕扯痕迹，我真的判断不出来了。” 确实屋子中间痕迹杂乱，但也不是无迹可寻，许清蹲下仔细观察，“同样是鲜血的喷浆方向，电视机柜方向，也就是说，在受害者第一次反击后，最短的时间里，最短的距离下，凶手做出了快速第二次伤害。” “喷溅方向，应该是凶手用脚，或者超过第一次击打的重物，狠狠击打死者的颈部，才能形成如此强烈画面感的鲜血喷溅，这里从现实出发，应该是受害者不想让凶手离开，或者是凶手带走了什么？” “受害者不想让凶手走，从而进一步激发了凶手的二次伤害情绪，经过第一次的嘴角拳头，第二次的颈部重物袭击，对于中年妇女来说，生命已经濒临危险了，所以侧面确定，凶手拿走的东西，对于死者来说，很重要。” “入室盗窃，被发现杀人？”晨扬言猜测着，随后观察第一现场环境，“这也不像啊，这农村的烧炕，发黄炕革，哪哪都不像啊，难道是财不外露嘛，可谁家有钱女儿，会去洗浴，上门按摩之类的。” “师傅，我想不通。” 视线再次降低，水泥地板上，一丝头发，根部是白发，头发上面的是黑发，也就是说，这个头发只能是柳慧琴的，直接躺下，白色大褂点缀灰色水泥地面，晨扬言震惊，“师傅，你干嘛！不能破坏现场。” 无言，许清此刻的位置，正正好是受害者的位置，最好能找到线索的方式，就是“成为受害者”，放松的身体，偏过头，两侧的水泥地面上，都是一些杂物的撕扯痕迹，花盆的底部盘子，被拉拽过来。 另一侧，靠近烧火炕的位置，夏天凉快的拖鞋，也有被拉拽的痕迹，再放松双臂，所以现在许清有方向了，“扬言，掐住我的脖子。”晨扬言在四处找寻线索，听到师傅的话，疑惑表情下，反复疑问，“师傅？” “你确定？” “快点，选择最能控制住我的角度，掐住脖颈。”许清强调着。晨扬言不再扭捏，坐在师傅的身上，双手掐住脖颈，觉得又不够安全感，只要没有控制住对方的双臂，就还会有被对方反击的机会，一狠，又把对方双臂夹在双腿之下。 第16章 对！绝对是这样，许清开始感受，这样的窒息情况下，人在濒临死期，一定会留下什么，加上这明显是他杀，所以，到底会留在哪里呢，“用力掐我啊。” “啊？” “师傅，我下不去手。”晨扬言纠结着，下一秒用力。感受到呼吸的困难，许清感同身受了窒息死亡，颈部的不适，被掐住，人会下意识的闭眼，失去视觉，人的触觉会灵敏起来，被束缚的双手，在一刻，终于感受到了水泥地面上的“遗言三”。 水泥地面上，指甲为了留下遗言，“三”，指腹鲜血已经溢出。晨扬言拿着检验科相机，正面一张，左侧面一张，右侧面一张，各个角度都要拍，激动着，“哎哟我！师傅，你真是厉害啊，这可是重要线索，可是要多排放几张。” 许清看向受害者刚刚躺过的位置，所以，现在的郑队找到尸体了吗？ 柳家庄范围五公里已经扩大到十公里，荒山也很多，目标太多，所以在初期的时候，郑队就排除了很多不利于抛尸行为发生的大路，大路附近的荒山，专案组的人，当地的派出所同志，辅警，刑侦犬遍布绿色荒山角落。 “情况怎么样？” “收到回复。” 郑队拿着对讲机，下午三点四四分，确定好时间后，寻找尸体工作，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室外温度32°，阳光晒的眼睛睁不开，汗如雨下，许是又中暑了，晃了晃头，继续查找尸体。 “专案组收到，位于柳家庄西荒山，范围800米附近，查找时长为十七分钟，目前无进展，回复完毕。” “柳家庄派出所收到，位于柳家庄东荒山，范围一公里附近，查找时长为二十八分钟，目前无进展，回复完毕。” “柳家庄辅警收到，位于柳家庄北二峡谷，范围500米附近，查找时长为十五分钟，目前无进展，回复完毕。” 郑队听着对讲机的声音，一次次的失望，呼吸困难，蹲了下去。李恬恬拿着伞过去，另一个手的电脑，还在筛选未查询的荒山位置，“郑队，您没事吧，不要您先休息一会儿吧，您这不是中暑了吧。” “没事，我蹲一会儿。”郑队强撑着，随后接到许清电话，“郑队，你去附近水库看一下，范围在3公里，我现在检验结果为，凶手可能是激情杀人，并且在受害者身上留下了大量指纹，所以抛尸入水，是最好的消灭痕迹方式。” 郑队听着好消息，兴奋起来，拿起对讲机，“所有人，去刚刚看过的八连水库，收到回复。” 下午五点四十一分，到达八连水库，明显刑侦犬兴奋起来，在一旁喊叫着，郑队欣喜，觉得这次一定有戏。李恬恬移过电脑屏幕，“郑队，许检验真的很厉害，这个八连水库，完全符合怕抛尸最佳路线，从柳慧琴家到八连水库，一路上都是小路，没有国道。” 郑队又开始胃痛，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蹲下，缓过来后，开对讲机，“所有人，汇报情况，收到回复。” “柳家庄派出所收到，位于八连水库岸边，范围一公里附近，查找时长为十七分钟，目前无进展，回复完毕。” “柳家庄辅警收到，位于八连水库岸边，范围300米附近，查找时长为十五分钟，目前无进展，回复完毕。” “专案组收到，位于八连水库里打捞，范围150附近，查找时长为八分钟，目前发现疑似碎尸包裹，进一步观察请求，回复完毕。” ”碎尸包裹？在哪里？”郑队一着急，站起来，眼前一黑，直接倒了过去。“郑队！郑队！您没事吧！”李恬恬看着郑队这段时间就不对劲，上次西湖女尸，在亭子一直冒虚汗，这次又一直蹲着，明显就是体力不支，中暑了，还强撑着。 “来人啊！” “郑队晕倒了。” 李恬恬呼救着，随后拿起手机，“许检验，我们已经找到碎尸包裹了。” “但，郑队晕倒了。” 安州中心医院，静谧八连水库，夏季蒸笼的绿色湖水，热浪滚滚，将后面的绿山朦胧起来，画面扭曲，一个黑色身影闪过呼吸再次急促，郑队惊醒，“抓住他，抓住他——”许清将倒好的温水放到床头柜上，“冷静，郑队，你在医院。” “没事了，不要紧张。” 双手撩过，头上有纱布，疑惑表情。 医生走进来，“15床，刑警队的郑队长，您的脑袋是磕到了尖锐物，缝了几针，然后就是不要在酷暑下工作，你中暑太严重了，你的身体已经适应酷暑工作。” “还有就是——” 许清上前，打断，“医生，咱们能出去说吗？” 医生看了一眼许清白大褂外面的刑警标，跟着出去，“病人有很严重的冠心病。” 补2024，7，26 07冠心病 许清愣住，“冠心病？” “不可能吧，郑队才三十多岁啊。” 引领到医生办公室，“是的，冠心病确实是老年病，但你们这个刑警工作，压力太大，冠心病就是长期压力，长期作息不规律，长期饮食不规律，还有一些潜在的遗传因素，而正好病人的潜在的遗传因素，是显性的。” “冠心病，也被称为冠状动脉疾病，cad，医学病理上理解为，是指供应心脏肌肉血液的冠状动脉发生病变，导致血管狭窄或阻塞，心脏肌肉因此得不到足够的氧气和养分，引起心脏功能异常。” 第17章 像是想起了什么，许清起身，“要不，医生，我先给郑队家人打个电话吧，这个事情，应该给郑队家人说。” 话落，李恬恬带着一个中年女人进来，明显已经哭过一次的表情，扒着医生问诊室的门，就冲了进来，“医生，医生，我是郑队家属，病人怎么了，我老公没事吧。”李恬恬担忧着，“医生，您好，许检验，嫂子来了。” “许检验，郑队没事吧。”李恬恬关心着。走廊外，眼神稍稍躲避，许清开口，“是冠心病，所以之前的郑队异常，都是前期的表现，心脏上的病还是要注意的，你就不要呆在这里了，以免郑队乱想，回去陪郑队吧。” 冠心病，如此严重，回去的路上，李恬恬一直心不在焉，同时担心自己的刑警工作，也会患上疾病，并且回去无法面对郑队。 医生办公室，郑队妻子情绪依旧激动，“医生，医生，我老公没事吧，怎么会这样呢，我就说了多少次了，现在有孩子了，不要再做这个工作了，警察这个工作，太危险了，也太忙了，现在好了，连身体都不行了，我还指望什么！” “您先冷静啊，现在只是初期，病情可以控制。”医生拿出病例书，“这里是很典型的动脉粥样硬化，冠心病最常见的原因是动脉粥样硬化，病人的影像图，已经很明显了，目前只是初期的硬化程度，后期如果不加以控制，会更严重。” “这是一种长期过程，随着时间推移，血管壁积累脂质、胆固醇、钙质和其他物质形成斑块，称为斑块，使得冠状动脉变窄，减少了血流量，这是主要的形成过程，这里和病人长期选择快碳，短期饱腹感的食物有关。” 影像图放在医学照明灯上，“这个，就是血栓，有时，斑块可能会破裂，导致血小板聚集于其表面，形成血栓，这里我要和您解释的是，血栓和动脉硬化是一个同时进行的病因，并且在一定程度上，相互影响。” “血栓可以进一步阻塞冠状动脉，急剧减少或切断对心脏部分区域的血流，可能导致心绞痛或心肌梗死，也就是咱们说的，心脏病，这个心脏病发生，一般和情绪激动，环境多重因素有关，关于病人的这次晕倒，我们心外科医生一致猜测，主要为心脏病作用。” 许清在一旁，听着医生的一套套医学术语，开始思考，昨天晚上的专案组负责文件，签字，是不是她不签这个字，郑队也会推脱几分，进而压力少几分。郑队妻子，已经被医生绕晕，哽咽，“不是，医生，他才三十多岁，怎么会得心脏病？” 医生刚想解释，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响起，“对不起，接个电话。”脱离医生办公室，白色走廊依旧可怖，移步走廊尽头，窗外绿色街景才让她心平稳下来，滑动手机接听，“您好，我是许清。” “许老师，我是陈锋，我给您打电话，是因为我已经重现2000年4.03医院火灾案，您要不要来看一下。”荣欣大厦，b2科技层，只有陈锋的指纹才能进入，和安州私人金库同级别安保，这是陈锋第一次主动和他人谈起这里。 “真的吗？”许清激动的心情，拿起手机，看着通话的备注，陈锋两个字，带给她的震撼，这一刻，她开始对陈锋名片上的公司，荣欣芯片ai科技有限公司，有了实际的认知。脑海中闪过，档案室的医院火灾受害者名单钱金兰，林荣欣。 钱金兰是她母亲的名字。 那林荣欣呢。 荣欣，莫名熟悉，不就是陈锋的科技公司名字——荣欣芯片ai科技有限公司。 “陈锋，林荣欣是？” 像是能看到许清的疑惑表情，陈锋在电脑前点鼠标的动作一顿。 良久后，选择坦言，相信许清，“是我母亲。” “荣欣芯片ai科技有限公司，是以我母亲名字，命名，您猜测是对的，4.03案对我很重要。”陈锋觉得喉咙底部酸涩，“当然，许老师，我知道4.03案对您的意义，所以，许老师，这个复原医院景象，您一定要来看。” 许清此刻情绪复杂，下一秒回归现实，看向医生办公室外焦急踱步的李恬恬，分心，“那个，但是。” “陈锋，我现在这里有点事情。” “我能明天去吗？” “或者，下次你方便的时候。” 正坐在科技层电脑前的陈锋起身，“时间是可以的，以您时间。”对面没有立刻回应，应该是事情很着急，拿起门口隔离区柜子里的车钥匙，“这样吧，许老师，您那边需要帮助吗？我现在开车过去，您发位置。” 许清这边已经乱做一团，郑队的妻子一直是家庭妇女，经不住郑队生病的打击，正在下跪，求医生救救郑队，李恬恬一个人根本拦不住。“安州市中心，是郑队，郑队被查出有冠心病。”来不及道别，挂断了电话，许清赶紧去帮忙。 “医生，我求求您了，救救我丈夫！” “医生，我给您跪下了——” “求求您。” 黑色屏幕，晃入陈锋视线，出门，b2电梯口，老王正好找来，“陈总，研发部的苏经理一直在找您，海外有家专攻心外科的私人医院，想要买断咱们荣欣在心外科领域的ar应用，去找您三次，都和您错过了，给您发的邮件，您也没有回复。” 本焦急的步伐，停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将车钥匙放进了口袋，按下行政楼楼层17层电梯，“老王，现在你去安州市中心医院，接许清，许老师过来，直接来17层a1最大会议室，我有重要事情和许老师说。” 第20章 “所以我想要让您相信我，相信我的荣欣ar。” 点着头，视线锁定会议室的投影仪，索诺克，不便宜的牌子，可见开科技公司，犹如烧钱般的存在，“国内对医学领域的ar还是一个空白，我相信，找陈总的，都是能拿出不菲价格的买方，何必给我一个门外汉看呢。” 陈锋躲避视线，下意识拿出手机。 “因为——” “我，需要真相。” 补2024，7，27 09机器杀人 “需要我母亲死亡的真相。” “许老师，我想你帮我，和我一起把4.03医院火灾案的真相找出来。” 对视，“难道你不想知道那天医院火灾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你的母亲是——” “陈锋。”许清及时开口，打断陈锋的话。视线下移的动作，晃入眼中，陈锋的锁屏，就是一个女人坐在安州西湖景区划船的照片，先是一惊，后续平静，可能是近期的西湖女尸，让她太敏感了。 “如果你用ar医学帮郑队手术成功。” “我就帮你查4.03案。” 留下两句话，许清离去。 安州刑警中心，晨扬言见师傅回来，直接冲了过去，“师傅，你终于回来了，咱们专案组的同志，在柳家庄死者柳慧琴家附近的八连水库，发现的疑似碎尸包裹，已经被咱们打捞上来了。” “但，童哥刚刚告诉我，不是碎尸包裹，只是沾染鲜血的衣服包裹。” “什么？”许清疑惑，这就有点逻辑上说不清楚了，沾染鲜血的包裹，能被刑侦队确定为碎尸包裹，肯定是外形，手感都很像碎尸包裹。那凶手的掩耳盗铃，又是为什么呢，“确定没有尸体？打捞干净了吗？” 晨扬言递上第一阶段的法医报告，两人就往法医科走去，“哎呀，师傅，你就放一百八十二个心吧，绝对打捞干净了，这个八连水库，因为受到上流一个喷砂厂的污染，咱们专案组的人，现在还打捞着呢，就捞上了这一个碎尸包裹。” 就一个碎尸包裹？ 里面装的是沾染鲜血的衣物。 那真正的碎尸包裹呢。 许清下意识加快了步伐。 法医科办公室，童哥刚从法医解刨室出来，一身的血腥味。晨扬言下意识捂住了鼻子，向着窗边移动，呼吸新鲜空气。许清看了眼第一阶段的法医报告结论，“疑似鲜血，血肉颗粒物混淆衣物中。” “童哥，怎么样？” “鲜血是谁的？” 童哥洗干净的手，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递去法医化验报告，“是死者柳慧琴的。” “那咱们找的这个碎尸包裹是正确的方向，对，就是这样。”晨扬言依靠着窗口，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打捞干净呢，师傅刚刚说的是对的。“我去找柳家庄的派出所兄弟帮忙，今天一定给找出来。” 一阵一阵的，这个晨扬言，果然是年轻啊，就是有干劲，许清感受到一股风带过，依旧冷静着。 难道是分地点抛尸，把尸体分到不同的地方抛尸，最大概率减低刑警发现完整尸体，而八连水库的这个碎尸包裹，只是凶手分尸后，用来擦尸体被分尸后，清洁工作的衣物。许清追问，“那颗粒物的尸体血肉，有被刀切的痕迹吗？” 童哥脱下束缚的法医白大褂，猛灌一杯水，摇头，“没有，许检验，这个衣物包裹，很奇怪，你知道嘛，没有任何刀切的痕迹，鲜血我通过申请安州的dna库，已经比对过了，就是死者柳慧琴的鲜血。” “但是这个衣物上的肉体，像是被机器打磨过的，很规整，又很细小，不像是人为能做出的细致程度，就算是多年的临床医生，都难以做到的程度，并且刑侦队给出的柳慧琴死亡时间在昨天晚饭后，6点到7点时间段。” “不到24小时，不可能做到数量将近三位数的肉体颗粒，这不是人能做出的事。” 许清满头的雾水。 猜测，“机器杀人？” 尽管很荒谬，但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晚上十点三十五分，伴随着会议室窗外的漆黑夜幕，专案组的会议正式开始，许清起身，“大家可以看一下，旁边咱们7.22连环凶杀案的人物关系图，目前芦苇女尸，西湖女尸，身份都已经确定。” “而一日的柳家庄碎尸包裹案，属于芦苇女尸，的下属案件，并不和7.22案并案处理，这里，因为芦苇女尸和西湖女尸，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所以目前咱们的重点，可以放在柳家庄碎尸包裹案上，当然，7.22连环凶杀案的两个女尸，仍旧是咱们最终目标。” “恬恬，女尸身份。” 李恬恬拿着电脑起身，幻灯片上播放资料，“芦苇女尸，上次会议，咱们已经说过的，已经确定的死者身份，再次强调，柳如燕，女性，20岁，无业，初中肄业，安州市谷城柳家庄人，现在确定，她是16岁来到安州市。” “后续生活轨迹已经确定，她确实一直租住在安州的城中村平房里，身份证上的具体老家地址是，山河省安州市谷城县柳家庄十组23号，上次咱们组的外勤专员已经去老家和租房去看了，合租的室友说，这个柳如燕基本不回家，只是按月给打钱。” “然后就是，上次咱们提到的，这个柳如燕，在台球厅，酒吧，洗浴中心，按摩店工作经历，经过这几天，咱们专案组的外勤警员都跑过了，证实了咱们最开始的猜测，那个《替代品b七天七千万招聘》。” 第21章 “这个柳如燕，可能是真的相信了这个招聘广告，据柳如燕的室友说，因为初入社会太早，柳如燕社会经验很丰富，并且有被包养的经历，或者是性交易，都有过，曾经被骗入传销组织，很缺钱，并且相信高薪招聘陷阱，还屡教不改。” “因为行业特殊，她选择用英文名，vivi，这样的身份，擦边行业，软色情，问过城中村的民警后，也证实了，扫黄行动，柳如燕的被抓住，被割下的脸，可能是因为招聘中所言，出众的点，从柳如燕的工作也能看出，柳如燕确实相貌出众。” 晨扬言一整个震惊，“不是。” “现在还有人相信七天七千万招聘，这不就是噶腰子。” “诈骗缅甸，直通车。” 童哥一口保温杯水，开口，“这样人还是很多的，只是咱们听进去了，预防诈骗的信息，如果没有柳如燕那样人的存在，怎么天天还有新闻在报道，又有人被高薪招聘，骗到缅北，都是一些不信邪的人，抱着侥幸心理。” 欲望，就是犯罪的滋养地。 许清把视线投过去，李恬恬收到，“好，我们现在继续，第二个死者，西湖女尸，经过童哥的法医报告确定，死者身份，姓名，王秋花，性别，女，职业，自媒体人，短视频账号名字为，kk软软酱，百万粉丝女网红。” “整个王秋花，并不缺钱，这里是和第一个女性死者不同的地方，但是相同的点，很明显，就是她的双手，被凶手砍断了，而需要注意的点是，这个王秋花，就是因为好看，修长的双手，成为百万粉丝的女网红。” “请看白板。”画面上显示的是，《星途传媒a级签约主播kk软软酱商务代理细则》，“这个星途传媒，是咱们安州首屈一指的传媒公司，旗下的签约主播很多，这个王秋花，算是发展最快的，并且是依靠好看的双手，一夜爆火的程度。” “a级，这里我要说的是，传媒公司的一个级别常识，目前市面上的传媒公司，签约主播级别，分为，a级，b级，c级，具体的级别排序根据，是签约主播能给公司带来的实际收益，其中，这个商务代理，就是大头。” “现在，回到咱们的白板上细则，国潮化妆品伊黛手部遮瑕，国货鸳鸯护手霜，医疗器械乔鑫酒精凝胶随身携带款，个人品牌binbin自由穿戴甲，烟酰胺手模夏季美白款，这些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和手有关的商务代言，而这个王秋花，就是星途的冉冉升起新财神爷。” “对啊，百万粉丝女网红，也不缺七千万，为什么呢？”晨扬言不懂，回味过来，又把自己刚刚说的话过一遍脑子，“不对，王秋花，缺七千万，毕竟才火的女网红，但也不至于去黑网找这个，用脚丫子都能知道，是个诈骗招聘的七天工作。” 许清提问，“恬恬，那个黑白地带的网站，查的怎么样？” 恬恬播放下一张照片，”许检验，上次会议，我说的是，《替代品b七天七千万招聘》最开始是被发在一个国际平台，也就是您说的名为黑白地带的网站，这个网站是国外ip属地，现在可以确定，这个招聘信息，发布ip为，南区。” “南区，无主权国家，多方势力混战，技术组无从查起，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技术组正在查这个黑白地带的网站，需要时间。所以，我认为，这个凶手可能不一定是真的在南区，而是经过海外池子洗过的ip，再发布这个招聘信息。” “以此目的来，误导我们。” 确实有道理，许清起身，拿着电脑，还有已经做好的痕迹照片证据，“好，现在，让我们来到这个柳家庄碎尸包裹案，这个案子，肯定是和7.22第一个死者，柳如燕有关系，那么既然凶手7.22案没有给咱们留下任何线索。” “那么咱们就从碎尸案下手。” 10一号痕迹 “一号痕迹线索，这是我和扬言在死者柳慧琴家里，水泥地面上，痕迹鉴定为，死者当时被凶手掐住颈部，所留下的一个线索，可以看到的是，是死者生生用指甲，留下的一个数字——” “三。” “但这个三，我们痕迹科，还不得而知它的涵义。” 童哥死死盯着白板上的1号痕迹线索，三，开口，“会不会是凶手是三个人。” “你们看啊，咱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判定在凶手为熟人作案，现在我们假设，凶手是柳如燕认识的人，那么我想，她会直接给咱们留下一个凶手的姓氏，或者名字其中的一个字。” “这样岂不是更直接。” 晨扬言附和，“对，童哥，我觉得你说的对。”一口快乐肥宅水下毒，一氧化碳冲上来，脑子也跟着清醒多了，“不对，童哥，您看这个一号痕迹线索，三个凶手，死者根本就留不下证据数字三，也不会有第一案发现场的多出打斗痕迹。” 李恬恬有点眼睛干涩，小眯一下。 看了眼时间，凌晨零点二十八分，许清中断，“太晚了，会议咱们明天再继续吧，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刑警队大厅门口，中雨大概是。安州位于南方，雨水多是正常的。点开天气，本想着避雨一会儿，等雨小了，再走回去租住的地方，反正就十几分钟，淋也不能淋湿到哪里。可惜气象报，中雨将持续一个整晚上。 身后，大厅走廊。晨扬言拿着雨伞，想要把自己伞给师傅，“师傅——”下一秒，说到一半的话，被李恬恬拦住，“晨扬言！你干嘛！你师傅有人接，打扰人家干嘛，许检验长得那么好看，雨天肯定有追求者接啊。” 第22章 “也是，我唐突了。”晨扬言放慢脚步，举着伞的手落下。 凌晨的安州刑警队门口，一辆熟悉的路特斯evija，黑色流畅线条融入黑夜。天空闪过一道闪电，将许清视线吸引了过来，随后就是一声雷声，跟着整个黑夜颤抖起来。许清害怕打雷，因为小时候，从来没有人能在雷雨天气抱过她。 “许老师。” “啊！”许清被吓一跳。对面的陈锋站在黑夜中，黑色雨伞，将百米开外的路灯映出雨滴，不断砸向雨伞。与伞下的平静男人形成鲜明对比，带着每次标准的，轻角度扬起嘴角，不愧是科技公司老板，一脸的精明。 “对不起，许老师，吓到您了吧，没事，我正好在附近处理事情，下雨了，我就想着来送您回家，毕竟一个女孩子不安全。”上了车，果然外面的雨下大了。驾驶座，陈锋注意到许清担忧，开口，“许老师，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许清看向窗外，雨水打击着车窗。明明是豆大雨水砸过来，但有黑色车窗挡着，又觉得有趣。晃神，开口，“想问什么都可以，还有，叫我许清。我可不配做你的老师，一天天的，许老师，不要捧杀我。” “哈哈。”陈锋被逗笑。 黑夜中的车窗，映出副驾驶的许清五官，英气十足的眉毛，不施粉黛的日常。每次见她，都是素颜，应许是长期在痕迹科室里，不用粉底加持，也很白皙的皮肤。一双凌厉的眼睛，每次对视，都能感受到射击手的压迫感。 沉言，“好，许清。” “你有哥哥吗？” “没有。”提起家庭的事情，许清莫名情绪下落。一旁男人，问题继续，“那你的射击是天赋吗？” 许清手指附上车窗，试图和车窗外的雨滴心心相惜，“可能吧，我记得，大概是十多岁，我去游乐场，有射击气球，赢布娃娃，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射击，是十五发吧，我全中，赢了一个小青蛙。” “怎么，是因为上次击毙银行歹徒吗？” 小青蛙，一个很普通的毛绒玩具。到了陈锋耳中，心跟着颤抖一刻。 不动声色，情绪在体内翻涌着，握紧了方向盘。 一个转弯后，如许清所言，确实开车五六分钟就到了。“不是，就是很欣赏你当时的果断，同时敬佩射击能力。”应该不是中雨，是阵雨，到了单身公寓门口，雨也小了。陈锋从后排拎出黑色礼盒。 “许清，送你。” 许清诧异，但也接了过去。“不要多想啊，是我嫂子，你救了我嫂子，还有我侄女，这是我嫂子特意交代的。我也第一次送女孩东西，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你又和普通女孩有点不同，所以花了挺多心思。” “希望，你喜欢。” 许清听着陈锋的解释，微笑，稍稍拎起黑色礼盒，眼神示意，“那我就先谢谢嫂子了。” “还有谢谢你。” “陈锋。” 出租屋，家徒四壁的程度。尽管如此，出租屋仍然是她心中的避风港。确实相比空无一人的刑警队家属院，出租屋起码很有着空白的记忆。黑色礼盒打开，是一个ar虚拟映像机器，插入电视柜上的插排。 真真实实的十多岁小女孩，在许清按下开关键后，出现在这个时空。荣欣ar能做到的真实度，像是把真人塞进了虚拟数据中。小女孩一身白色的长裙，没有多余的设计，只是简单的白色绳子在腰间挂着。 白色裙子。 如白月光般的存在，只是小女孩的五官，很是熟悉。 英气十足的眉目，相比长大后，也不会再改变几分。 陈锋家，主灰色建筑风格别墅，客厅大落地窗，一片雨景投入视线。老王走入，“陈总，都调查清楚了，许清确实是钱金兰和痕迹专家许庵山的独生女，成长轨迹一直是在许庵山的身边，没有离开过。” “许清，25岁，经我调查，身边人一致对她的评价为，从小学习很好，很聪明。2023年在安州刑警学院痕迹检验专业毕业，曾代表咱们安州，赢得山河省青运会，气步枪射击冠军，前不久在国家队退役，来到安州刑警中心，子承父业，成为一名痕迹检验员。” 递去许清资料，继续，“许清的母亲，钱金兰确实和陈总母亲一样，在2000年的那场医院火灾中，一同不幸逝去，但不同的是，本应该是您的妹妹，在火灾中，没有活下来，而许清，却在医院火灾中。” “残活下来。” 葡萄酒挂壁在高脚杯中，随着陈锋的指尖动作，散发葡萄酒的成熟发酵香气。 看向窗外雨水落下，“王叔，您记得13年吗？” 老王稍稍回忆，惊言，“当然了，13年，那时，陈总您还在南区的陈家别宛，13年，来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是。”老王努力搜刮脑海，“啊，是婉儿，婉儿是陈总您小时候的唯一伙伴。” “那是2013年，您是十五岁，而那个可爱的小婉儿，比您小两岁，是十三岁。小婉儿长得很漂亮，说是远方亲戚，借住在咱们家。老爷都当亲女儿对待。就小婉儿借住的那一年时间里，是陈总您少年时代，最开心的一年了。” 陈锋一饮而尽，四目相对，“老王，那你觉得？” 老王被点通，不做直面回应。 反问，“陈总，您的意思是，许清是婉儿？” 陈锋焦虑情绪席卷，起身，“目前无法确定，我只是在猜测。” 第23章 “老王你还记得，前几日的嫂子被挟持在银行。我当时很激动，脑子一热，直接冲了进去，就在许清伪装成医生，开枪的那一刻，和婉儿很像。”拔枪的速度，举起枪的下意识打直手臂，开枪的果断，击中目标的准确性。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像婉儿—— 南区是永远战火中的无主权国家，陈家别宛，一个能在战火纷飞中，保留几分孩提纯洁美好的象牙塔。阁楼是每一个不受宠爱小朋友的乌托邦。阴暗潮湿的棕色木制地板，长久不拉开的窗帘，让每一份孤独发酵成为自卑，甚至自闭。 “哥哥，哥哥，你在吗？”吱呀呀老木头的阁楼门，在被推开的那一刻，叫嚣着。白皙的小肉手，小女孩带着独有的甜腻嗓音，像是清新薄荷味的棉花糖。好吃又不齁甜，下一秒小肉手将窗帘拉开。 阳光刺入，“为什么不拉窗帘，哥哥，你不是起床了嘛。”小男孩并不喜欢阳光，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上层地面人类的幸福，四处躲藏着。下一秒，撞入一个白色裙子的拥抱。很笨拙的拥抱，因为小女孩胳膊很短。 “哥哥不怕，我是婉儿，婉儿陪哥哥。”孩提的拥抱单纯得，像是白开水中菊花，清晰可见，不带任何目的。不能拥抱，不要拥抱，小男孩挣扎着，死命脱离后，将小女孩一个弱小，留在狭窄阁楼，大声哭喊着。 “爸爸，哥哥欺负我，欺负我——” “呜呜呜。” 客厅里，主位男人，听到小女孩的哭声。路过书房的保险箱，把枪支上膛，就冲了上去。老王死命拦着，“老爷，老爷，您先冷静。这一切都是需要一个过程的，锋儿性格一直如此孤僻。” “打，骂，都不是根本解决办法。” 补2024，7，28 11喷砂厂子 “您要给两个孩子时间，让她们好好相处。” 深深叹气后，脚步缓下来。 老王颤颤巍巍，拿下枪，“老爷，您记着，现在不是之前了。现在婉儿来了，婉儿定是害怕枪支，您要凡是冷静。” “全当为了婉儿。” 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陈家别宛有三个，这是小男孩的噩梦。比阁楼更冰冷的地面，是水泥地面的底色，加上无数次的鲜血浸透，加之尼古丁尸体烟灰的混合。不用窗帘遮掩，这里根本就没有窗户。 许是身体下意识记忆，不等地下室的楼梯门传来皮鞋声音，双手就已经开始颤抖。小男孩找着安全感，是充满尿渍和发霉食物的地下室角落。还是睥睨《檀香刑》的冰冷刑拘桌子下，显然远离刑具的对面墙角，更好容纳这般凌弱小男孩身体。 “为什么欺负婉儿！你就是这般欺负她！逆子！逆子！”比冰冷鞭子，更令人心寒的是那刺入心脏的语言。逆子，逆子，小男孩不做任何求饶，咬紧牙齿，默不作声。想象自己是具尸体，猜测眼前的父亲，会不会因为他的死去。 语言柔软几分，力道心软几分。 答案是。 不会。 “哑巴嘛！你早该死了！装聋作哑，我怎么就生了一个你这般，无用！阴暗！连话都不会说的孩子！”许是觉得对着一个石头发泄，无趣极了。父亲深深叹气后，索性将鞭子摔在他身上，失望抬脚。 在转身后，警告开口，“不能欺负婉儿。” “锋儿，你可以任性，整日躲避阁楼内。但，你要有担当，婉儿是你妹妹，自应保护。” 陈家别宛客厅，老王激动着，“真的，老爷，婉儿共是十五发，全中。虽说是玩具枪，但绝对有您当年的风范。那小眼神，本是可可爱爱的小女孩，柔柔弱弱的。拿起枪，眼神坚毅，发枪，快准狠。” “百发百中。”老王感叹，开始多言，“要说这三孩子啊，就是婉儿，最像您。” 客厅主位男人，本是微笑，只是听到最后一句话，嘴角落下。 不远处的拐角后，小男孩将方才的话，听去。拖着步伐，回到阁楼。“哥哥，你回了，送你小青蛙。”小女孩激动着，将刚爬上阁楼的小男孩，拉上了。塞去毛绒玩具，吹嘘着自己，“哼！我厉害吧，这是王叔叔，带我在游乐场赢得。” “就是射气球，用弹丸玩具枪，打爆气球就可以了。”白色裙子的腰部绳子，随着小女孩的动作，在阁楼里舞动着。“可简单了，哥哥，以后我让王叔叔带着你，咱们一起去，赢全部娃娃。” 小男孩局促，拿着毛绒娃娃，觉得柔软，又温暖。柔软也可能是他看向妹妹的眼神，温暖也可能是窗帘的拉开，只是他已经习惯阳光。就像是习惯了妹妹的存在。乖乖坐着，听着妹妹说着赢得娃娃的故事。 猛地，小女孩拿起小青蛙，就吻上了小男孩的嘴巴。“哈哈，哥哥，你已经被青蛙王子亲了。现在你就可以说话了。”小男孩是懵的，不做什么回应。婉儿开始自我反省，“不对啊，青蛙王子救公主的故事，就是这样的。” “爸爸每天晚上都给我讲故事，爸爸不会说谎的。” “哥哥。”婉儿坐在小男孩腿边，像是乖巧的布娃娃，让人喜爱。爸爸会给妹妹讲睡前故事，而他却没有，爸爸甚至从未和他睡一起过。所以不管是，之前的大哥，还是现在的妹妹，他都是最不受宠的一个，逆子。 轻轻将小青蛙还回去。 次日清晨，八连水库，刑警队的打捞工作刚刚开始，许清凝视着浑浊的水库。一中年男子走来，“许检验，您好，我是柳家庄派出所的一队队长，包天琦，您叫包队长就行。我们派出所，对这个柳家庄碎尸包裹案，上级很是重视，愿全力协助。” 第24章 许清微笑，伸出手，“包队长，您好，其实我现在想问您。这个八连水库，为什么污染这么严重，是因为上游的喷砂厂吗？” “是的，许检验，这样我带您去看看。”包队长转身，走向警车方向，“这个八连水库啊，本来是没有名字的。八连水库，就是我们柳家庄当地人，这么叫的。就是因为八个水库都是连着的，因为安州河的一个支流，八个水库，都连在了一起。” “还有就是您刚刚提到的喷砂厂，您是市区中心刑警队的，肯定知道咱们安州最近是建筑业，发展的很好。就这么和你说吧，但凡是建筑，那都离不开喷砂厂，像是洗衣服，喷砂厂，就是给所有初级建筑物，清洗，达到能成为合格建筑物的品质。” “柳家庄的耕地，因为农业从业人口的老龄化，已经荒废大部分了。柳家村就剩下这个喷砂厂，是能挣钱的。喷砂厂的污染，从好几年前，就说着整改了。但污染简单，整改那可太难了，这么多年，也没个变化。” 许清一路看车窗外的景色，翠绿一片，确实没有果树，规整的耕田之类。“那死者柳慧琴呢，我们昨天专案组恬恬总结了一些资料。但，我觉得啊，还是应该听您这个本地人的，我们那资料都四处拼凑出来的。” 包队长一个拐弯，车子进了山沟沟。“柳慧琴，挺老实的人。早些年，她丈夫赌博，酗酒，闹过几次离婚。后来一次喝多了，人直接摔山下去了。也算是解脱吧，柳慧琴主要是种地，有时候去谷城，县城去卖菜。” “她的那个女儿，我也听说了，说是7.22重案的第一个芦苇女尸。柳如燕，那个小姑娘，闯性大，十五六吧，就出去打工了。都说在外面不是好人，但月月给老妈寄钱，这就行了。管人家是怎么赚钱呢，现在什么工作都不好干。” “有什么仇家吗？”许清追问。 包队长一脚刹车，到了地方，“没有仇家，非要找啊。那就是那个死去的丈夫，赌博欠人钱，喝醉后，闹事。但那都不干两母女的事情，去过几次，柳慧琴报警了。事情都被我们派出所兄弟摆平了。” “对，没有什么仇家。” 典型的赌博酗酒丈夫，坚强生存妻子，独立早步入社会女儿。许清跟着下车，就被脚下石头绊了一跤。包队长上前扶着，“小心点，许检验，这个喷砂厂啊，还有清洗二手车加工项目，都是大车进进出出的。” “路早就压坏了。” 包队早就喷砂厂负责人通过气儿，厂子大门口，一个东风大车开过，扬尘落下，中年秃头男现身。“安州石秀喷砂除锈厂。”许清用白大褂袖口部分，握住口鼻，才抬眼看清喷砂厂名字。生锈的黄色牌匾，说明厂子已经有点年头了。 秃头男上前迎着，“哎呦，有失远迎啊，有失远迎啊，大领导两位。好家伙，这什么事情啊，还要两位领导亲自前来。”本来呲着的大牙花子，吃了一口尘土后，老实多了。一口吐沫，使劲咳咳，嘴里干净多了。 许清亮出刑警证，“老板，您好，市刑警队的。找您来了解点事情，近期，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在你们厂子附近，八连水库旁，出现过。”真是刑警，可是把秃头老板吓一跳。颤颤巍巍开办公室的门，去开空调。 包队长不耐烦，“利索得，甭开空调了，回到我们刑警问题。” “哎哎，这就来。”秃头老板还是把空调打开了，长期没有打开的空调，一股蟑螂尸体味道。“可疑的人，没有的，您两位刚进来，也看见了。这八连水库，根本没有人，都是大车压的路不好了，也没有钓鱼的。” 和包队长是一样的答案，许清有几分失望。点开手机，晚上七点十一分，时间在指缝中逃走。童哥发来的短信，“分尸工具，猜测为高精密度切割机。”如果按照童哥的这个思路，那眼下的喷砂厂，还真来对了。 “老板，我们能去厂子里面看看吗？” “行啊，当然可以。”秃头老板应着。喷砂厂，应该用的还是老机器，还有一段距离，就能听到老喷砂机的零件松动噪音。老板拉来一个老师傅，“那个两位领导，这个是我们这里的老师傅，霍师傅。” 霍师傅一身老式黑色围裙，脖子上围着的毛巾，擦了擦手。“两位领导好，我是霍师傅。”不等许清伸出手，厂门口，晨扬言匆匆忙忙冲过来。“师傅，谢谢你啊，下午给我假，让我找房子，搬家。” 许清点了点头，伸出去手，刻意将声音放大。“那个，霍师傅，我想知道咱们的喷砂机，能粉碎猪肉什么的吗？”一旁秃头老板先跳脚了，但已经晚了。包队长经验丰富着呢，手疾眼快，胳膊一栏，将老板“绑架”回办公室。 霍师傅眼神闪躲。晨扬言即刻亮出刑警证，霍师傅不再扭捏。 “肯定是可以的。” 补2024，7，29 12等待马脚 许清心中石头落地。 扑朔迷离的案件中，终于找到了一束光芒。 霍师傅解释，“我可以给您说一下，这个喷砂机最最基本的意思。它其实是空气输送机械的范畴，也就是咱们肉眼不能观察到的程度。” “然后，具体的话，我们这个厂子，用的是90年的老喷砂机。工作过程是在管道内利用压缩空气将粉状颗粒，物料的话，我们厂子统一是直径1~4mm。物料从一处输送到另一处，由动能转化为势能。” 第25章 为了更好理解，霍师傅给拿出两个耳塞，演示了一下喷砂机的工作原理。“对，就是二位刚刚看到的过程。具体的话，喷砂机使高速运动着的砂粒冲刷物体表面，达到改善物体表面质量的作用。” “所以您刚刚说的，猪肉什么的。” “肯定是可以的。你想着啊，钢铁上的铁锈，铝合金的多余焊接物料，这些都能喷下去。” 许清拿出手机，递去童哥短信内容。晨扬言看完后，果断将师傅手机锁屏。再对视上师傅的双眸，似是心有灵犀般，两人视线再次投向喷砂机。喷砂机里的木头块，还在高速运动的物料下，消失殆尽。 收眼，开口，“那人的尸体呢？” 霍师傅愣住，半晌缓过神，激动，“不是，警察同志，可不敢啊。我们厂子很正规的，柳家庄就这一个大厂子了，上面天天来检查的。平时除下来的钢材，需要需要精准到小数点后两位。” “可不敢带进来尸体啊。” “可不敢啊，可不敢啊。”霍师傅紧张到胡言乱语。今天确实问太多了，要给凶手反应的时间，才好露出马脚。天已经暗下来，移步喷砂厂子门口，霍师傅跟着送出来。身旁一个几分熟悉的中年妇女擦肩而过。 灰色半袖，袖口轻微过性，下身黑色弹性直筒裤，两个膝盖的位置，已经有弹力线头迸出。对上次在柳慧琴家，拉走证人小男孩的母亲。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不是巧合，许清坚信这一个道理。 半小时后，时间来到晚上八点十四分，随着中年妇女的离去。许清等人再次进入，“老板，我想问一下，刚刚的中年妇女，来这里干什么？”秃头老板在空调十六度下，还是有点冒汗，擦了一下额头汗水。 推过去一个离职说明，“鹏子家媳妇，给鹏子办离职的。” 晨扬言发现盲点，“怎么，这个鹏子听着，应该是老板的员工，办理离职应该本人吧。” “说是鹏子头受伤了，就鹏子媳妇来了。”老板解释着。 许清和晨扬言对视，完全领悟对方意思。晨扬言追问，“这个鹏子，头怎么受伤的？还有这个鹏子，具体是什么样的人。” “怎么受伤的，那我倒是没有细问。”老板随后下意识想要点烟。沙发上，包队长一个凌厉眼神后。烟落下，没有点燃，“鹏子和他鹏子媳妇，都挺不容易。这个鹏子，在我喷砂厂子，离职，入职。” “来来回回的，不下三遍了，我都有点烦了。但柳家庄就这么一个厂子，不给老百姓点工作，地又少。不能留人闲话啊，我就又让他入职了，就前几天，给一老太太闯了，对方要赔三千块，跟我说要预支一个月工资。” “我没有同意，然后鹏子就生气了，一整天吧，没有上班。刚刚，又开始了，这不让他媳妇来，办理离职了。又不干了，我是受不了了，现在想来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还是太心软。” 安州中心刑警队，包队长在送许清和晨扬言回来后，离开了。晨扬言在大厅门口就开始头脑风暴，“师傅，我觉得啊，那个鹏子头受伤了，就是被柳慧琴用机顶盒砸的。对，就是这样，还有那天，鹏子媳妇激动要带孩子回去。” “也是因为心虚了，不想让咱们知道更多线索。” 许清简直刮目相看了，继续引导。 “那你觉得，鹏子需要的三千块，回去找谁借？” “三千块，三千块。”晨扬言回味过来，恍然大悟，“啊，师傅，我知道了。鹏子的三千块，是找柳慧琴借的。柳慧琴留下的线索，三，也是直接指向鹏子。” “我靠了。” “师傅，我太聪明了。之前怎么没发现呢。”许清选择默许，新人自信是好的，起码不会在遇到最开始的挫折时候，就选择放弃。有动力，是好的。下一秒，晨扬言有点过于激动了，“那赶紧告诉恬恬和童哥啊，这可是重要线索。” 许清这次果断出手，不再放纵晨扬言发酵情绪。 “再等一等。” “不是，师傅，等什么啊，抓凶手啊！”晨扬言回着。一转头，师傅早就钻进痕迹科了，眼见白色的痕迹科门要被关上。晨扬言着急了，选择妥协，“行行行，师傅，我不去说了。那你要告诉我等什么啊！" “师傅，不要卖关子。” 等待，很多时候，是一场心里折磨的过程。 这里的前提，适应所以人。所以，凶手也会在被等待折磨中，露出马脚。 等的就是，这个。 痕迹室，主建筑色调为白色，许清将所有的痕迹线索证据，整理好。晨扬言初次痕迹工作，提问，“师傅，咱们先从那个查起？”许清将关于柳家庄碎尸包裹案的所有痕迹线索证据放好，编号自1到10，在白板排列好。 “没有从那个先查起的说法，这里所有的痕迹线索证据，都要查。如果这些1到10编号，都查完了，还没有破案。咱们去第一案发现场，去抛尸现场，再去找有价值的痕迹线索。以此重复，直到破案。” 好家伙了，累死吧，晨扬言忍不住在内心吐槽。但还是敢怒不敢言，晨扬言上前触碰着，“那师傅，这一大白板，上面是10张照片。下面是10个等待检验的无菌培养皿，咱们先检验哪个？” “这个。”许清拿出一个无菌证据袋的脚印拓印，“脚印，所有犯罪现场，脚印是最直接，最重要的证据。脚印首先要确定的是，性别，脚印左右脚，主力腿分析，鞋子的品牌，鞋子的码数。” 第26章 “当然，包括，但不限于这些。” 晨扬言跟着师傅一起，穿好白大褂，检验无菌橡胶手套，头罩，护目镜，口罩。最后一层无菌蓝色检验罩衣后，戳了戳脚印拓印，“我懂，师傅，你的意思是。看这个脚印，能发现什么，都要说出来。” “不仅要说出来，还要证明。”许清补充着。随后从检验柜子里拿出检验科录像机，“咱们检验工作，必须严谨。说的任何话，都需要证明，并且证明必须是有理有据。但又不像是法医工作，有尸体那么一个整体的目标。” “所以，检验工作繁琐，又冗杂，还要形成一个有规律的检验报告，给刑侦科。”晨扬言一下子有点消化不过来，只是懵懂跟着点头。许清按下录像机，开始录制，“现在的时间是2024年，7月28号，晚上八点四十三分。” “柳家庄碎尸包裹案，痕迹检验工作，第一次，1到10编号痕迹照片，1到10编号等待检验无菌培养皿。外加一张凶案现场脚印拓印，现在，关于柳家庄碎尸包裹案，第一次痕迹检验工作，正式开始。” “痕迹检验员，许清。” 晨扬言在一旁，开口，“实习痕迹检验员，晨扬言。” 新手自然要看一遍师傅的操作，许清拿出米尺，“脚印拓印，码数为，43号，初步判断为，脚印为男性。主力腿分析为，此脚印拓印为右脚，大部分情况下，右脚为大部分人的主力腿。” “此脚印拓印，右脚，结合凶案现场，水泥地面，提取脚印拓印艰难。脚印泥土陷入地面为0.02到0.04毫米，可判定为，此脚印拓印为，主力腿右腿。继而，进一步判断，此脚印人，主力手为右手。” “为大部分人类型。下面是鞋子的品牌判断，运动鞋，男鞋，夏季软底跑鞋，防滑休闲鞋子，减震跑步鞋男款。花纹为最基础的截断斜线，初步判断，国产运动鞋，杂牌鞋，或高仿国内品牌运动鞋。” “价格圈定在50元到300元，初步判断脚印人，男性体力工作者。结合现实案件线索，脚印人为中年男性，主力腿为右脚，主力手为右手。生活水平处于，中低收入，体重在150斤到180斤左右，身高在170到175左右，上下浮动范围，不过3厘米。” 晨扬言是震惊的，在一旁不敢动。第一次接触实际的痕迹检验工作，还是和书本知识有很大区别的。这一刻，他终于感受到了，专业课老师口中的，要成为一名真正的痕迹检验师，你们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太多。 从鞋子的花纹，看出鞋子的品牌。晨扬言真觉得自己无用，因为他做不到。 许清将1号等待检验无菌培养皿，递去。 “1号等待检验无菌培养皿，为脚印成分，实习痕迹检验员，晨扬言，做检验工作。” 13人民币碎片 这个检验工作，晨扬言安心多了，毕竟这个检验工作，他在大学实验学过。 晨扬言拿出载玻片和栽玻片，显微镜，开始检验分析，“1号等待检验无菌培养皿，第一个发现。沙土，sandysoil，检验领域，术语为，由大量的沙和少量的黏土混合而成的土，泛指含沙量很大的土。” “这里证明，脚印人，为柳家庄人，柳家庄土质为沙土，是很典型的南方内陆土质。关于柳家庄的土质为沙土，详细文献，可参见柳家庄上属谷城县，谷城县建筑管理局，土质科目，土质管理领域文献。” “沙土是指由80%以上的沙和20%以下的黏土混合而成的土壤。结合现实案件，柳家庄的农业从业人口老龄化严重，进一步证明，脚印人为部分农业从业人口，存在农耕作业的可能性，可能在凶案发生前，做过农耕作业相关工作内容。” “沙土土壤土质疏松，透水透气性好，但保水保肥能力差，耕种时需要改良。这里证明，现实案件中，柳家庄附近，存在被安州石秀喷砂除锈厂，长期污染的事实。逻辑为，污染进一步破坏土质。” 第一次痕迹检验发现，证明，晨扬言抬眼，请示许清。 许清在一旁，坐着简单记录，给出一个很肯定的眼神。 目前来讲，晨扬言表现还是不错的，关于已经发现的痕迹检验，证明都很详细。 并且有说服力。 所以说，她在外出查案的时候，他在痕迹科，有在好好准备检验工作。 晨扬言收到师傅的肯定眼神，松了一口气，继续，“1号等待检验无菌培养皿，第二个发现，肥料。从痕迹检验专业出发，术语解释为，提供一种或一种以上植物必需的营养元素，改善土壤性质。” “是否能检验出肥料，将决定，凶案现场是否存在花卉养殖，果树种植，抑或农业作业的可能性。结合案件现实，凶案现场，柳慧琴家确实养花，这里证明，脚印人可能存在和死者的撕扯，并且打撒过花盆土壤，土壤中施过肥料。” 眼神请示许清，摇了摇头，表示观察不出来了。 许清开口，“实习痕迹检验科员，晨扬言，1号等待检验无菌培养皿，观察完毕。” “痕迹检验科员，许清，对1号等待检验无菌培养皿，观察开始。”无菌镊子夹取脚印成分，“第三个发现，疑似发现人民币的主要成分棉花。结合现实案件，凶手和受害者发生冲突的原因，很可能就是钱财，纸质人民币。” “关键证据，申请再次检验成分。从痕迹检验领域出发，术语为，人民币的主要成分是新疆棉。具体为，人民币是由百分之九五的棉和百分之三的木材，另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化学材料制作而成的。” 第27章 用棉签尝试点燃纸张碎屑，纸张有轻微烧焦。“经过纸张点燃检验后，确定为，1号等待检验无菌培养皿内，确实含有人民币碎屑成分。结合案件实际，应该是从银行新取出来的人民币，并且人民币达到一定数量，才能形成如此概率的纸张碎屑。” “回归术语，人民币的纸张主要成分就是短棉绒和高质量木浆，然后会在造纸过程中采用特殊工艺使纸纤维堆积起来，形成水印。这里判断为，人民币的数量再，一千万以上，并且上不做限。结合现实案件，人民币初步初步推测为，被装在一个包里，在凶手抢夺过程中，新鲜的人民币之间发生摩擦，落下碎屑。” “根据基本常识，人民币的四大重要工序，胶印、凹印、印码和检封。一千万在国内属于大数额度提现，银行都需要提前预订。短时间是不能快速取出，这里初步推测为，此钱款为谋划已久。抑或提现工作，发生在国外，不属于国内高强银行安保系统内管理。” “结合现实案件，痕迹检验科与其他科室，皆未发现现场有钱款。根据此线索，将对现场进行二次搜查取证。初步判断凶手已经拿走了大部分钱款，可作为重要证据，超过一千万的钱款，不好隐藏。” “若是凶手选择存储入银行，技术科将更好锁定凶手。” 痕迹检验科的门被打开，许清没有锁门，就是怕在郑队手术期间，专案组有重要的事情。果然，恬恬抱着电脑，一脸的高兴，隔着痕迹检验区玻璃门。“许检验！找到了！重要线索！” “现在的时间是2024年，7月28号，晚上九点五十四分。” “柳家庄碎尸包裹案，痕迹检验工作，第一次，1到10编号痕迹照片，1到10编号等待检验无菌培养皿。外加一张凶案现场脚印拓印，现在，关于柳家庄碎尸包裹案，第一次痕迹检验工作，申请暂停。” “痕迹检验员，许清。” 晨扬言接过话音，“实习痕迹检验员，晨扬言。” 许清按下暂停键，保存录像。刚玻璃门出去，恬恬冲上来，“许检验，这个是技术科，新鲜出炉的原帖。”左手一个保温盒抬上来，“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这个。童哥老婆刚刚来了，嫂子给咱们送的自己做的韭菜肉包子。” “我天！韭菜肉包子，嫂子真好。”晨扬言鼻子已经被勾引去。 许清脱下无菌检验手套，洗手。看着保温壶的肉包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对了，恬恬，郑队请病假了。所以这段时间，专案组在队里的事情，你就多看着点。要是杨局找郑队，你就和我说。” “反正就是尽量不打扰郑队，也不要打扰郑队妻子。免得嫂子操心。” 恬恬微笑，“这我知道。” “许检验，你放心。” 随后将电脑递去，果然是一个名为黑白地带的网站，主色调是压抑的黑色。界面都是英文，没有任何中文的痕迹。界面线条是鲜红色，随着鼠标的滑动，还会有鲜血从线条落下。一股不明灰暗，席卷全身。 “这个是翻译版本。”恬恬切换第二个界面。 《替代品b七天七千万招聘》 甲方：张三化名。 乙方：替代品b。 合同主要内容： 1.乙方需满足：女性，年纪20—40，优秀有魅力在任何领域有一定程度成绩即可，证明表需a4纸附件。 2.乙方需在甲方提供的别墅中生活七天。 3.具体工作内容为模仿a行为，具体a资料会在初步筛选报名人后，以文件形式发送乙方邮箱，请注意查收。 活动时间：2024年7月14日—2024年9月14。 注：本次活动最终解释权在法律允许的最大范围内归甲方所有。 编辑于2024年7月14日晚上09：09，ip:山河省。 “山河省？”许清抓住关键信息。恬恬放下电脑，解释，“许检验，你真的太不懂电脑了。这个ip属地问题，凶手完全可以用海外服务代理器。这里也就是，我常说的，经过海外池子洗过，所以呢，就是凶手随便选的一个ip。” 随便选的？ 这个解释，不够有说服力。 许清亮出检验科7.22重案受害者关系白板，“恬恬，我不任何是凶手随便选的。你看，7.22案目前的两个受害者，芦苇女尸，西湖女尸。凶手连杀害她们的方式，都是高度的一致。过量安眠药，颈部掐痕。” “芦苇抛尸地，西湖抛尸地。从犯罪心理学出发，两个不同的抛尸地，对于凶手来说，是很容易暴露的。所以何不选择一个抛尸地呢。答案就是，凶手是一个强烈仪式感的人，并且强烈到——” 刚经过橡胶手套泡过的手指，有些水肿，指向电脑屏幕。“强烈到，需要一个招聘启事。招聘年轻，优秀的女性，在七天，甚至不到七天的软禁后，将其残忍杀害。我觉得山河省，肯定对凶手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不！” “甚至可以精确到山河省安州市。因为7.22案的目前两位死者，都被抛尸在咱们安州。” 晨扬言拿着韭菜肉包子，激动起身，“对！师傅说的对！要我说啊，这个凶手，就是个变态。你说说，不仅要女孩子去什么别墅陪他生活七天，还要年轻的，优秀的女孩子。” “没准啊，还是一个老光棍。” “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定眼，许清和恬恬一样嫌弃表情，单手握住鼻子。 第28章 晨扬言默默坐下，“好好好——” “我闭嘴。” 恬恬因为还要去查忙安州石秀喷砂除锈厂资料，就先离开了。许清坐下，用酒精湿巾擦手。晨扬言喝口水，把保温盒推过去，“师傅，一共十个韭菜肉包子，我已经吃了五个，剩下是你的。” “师傅赶紧吃，凉了不好吃。” “我晚上吃两个就够，剩下都你吃。隔夜包子不是一个味，赶紧吃。”许清将保温盒推过去，一眼看透，小谗鬼的意犹未尽，嘴角的韭菜叶，莫名喜感。 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录像机，问着，“怎么样？” “第一次实际痕迹检验。” 补2024，7，30 14撤股协议 晨扬言果断拿起包子，笑得开心。一转念，想到刚刚尴尬的第一次检验录像，感叹。“师傅！太难了，我只觉得录像机一开，我脑子就空了。就是那个小小的录像机，摄像头，一亮光，我突然就傻了！” “脑子就飞了。” “太神奇了。” 许清完全被逗笑，“哈哈哈。”被呛到，喝了口水，把包子顺下去。 对面，晨扬言的激动不减，继续，“啊！师傅，好难，好紧张，我要学的东西好多啊。检验，像是什么都要学。鞋子的品牌，鞋子底部的花纹。真的，我不应该说大话，我将会为大学时期的狂言，付出所有休息时间。” “我要努力学习！” 不能赤手空拳上战场，这个道理，他明白就好。许清开口，“你知道就好。我教你，你可以写检验日记。就是记录你每一次的检验工作。你都学到什么了，不用很长时间，两三个星期。你基本就能掌握检验了，其实挺简单的，就是找到关键点就行了。” “ok了，师傅，明天就安排，检验日记。师傅，还是你好。” 饭后，一天的工作暂时落下帷幕。“扬言，记得明天要把刚刚咱们的录像带，给恬恬。恬恬会带你去技术科，经过处理，放入档案里。以后这个案子，有任何的疑问，亲属翻案，案件重启，咱们的痕迹检验录像带，都是直接线索。” “还有，给郑队一份，但现在郑队请病假了，就不用了。记着以后给啊。” 晨扬言关了检验科灯，应着，“知道了，师傅！” 也不知道郑队手术怎么样了，许清还是很担心。 次日清晨，随着太阳的升起，安州在热闹的早餐店下，开始苏醒。扬州小笼包，开在居民楼下面的小笼包，才是相对正宗的。要说最正宗的，还是扬州本地的小笼包。但许清没有吃过。 “老板，鲜猪肉小笼包两屉，嫩牛肉小笼包一屉，角瓜鸡蛋素的一屉，再来三碗二米粥，三个茶鸡蛋，三碗紫菜蛋花汤。”许清拿出手机，扫了二维码，再抬眼，老板递出一袋子的早餐。 “老板，多少钱。” “46元。” “行，老板，扫过去了。”许清把手机付款成功界面，朝向老板。 安州中心医院，心外科住院部。郑队的病房门，投去视线，不听话，果然还是看他那个黑色案件笔记本呢。推开门，许清拎着早餐，“还看案子呢，这我必须告诉嫂子啊。郑队，都说让你好好休息了，专案组有我呢。” “还是说，你不信任我。” 郑队被吓一激灵，缓过神来，接过早餐。“可没有啊！可没有！我肯定相信，我们神枪手啊。我不相信自己，都要相信你。”往门口瞄了一眼，小声，“许清，别和你嫂子说。你嫂子太胆小了，小题大做。” “就我这身体，正年轻着呢，结实的很。” 往胸口拍了几下，下意识想要咳嗽，生生咽了下去。 许清看了一眼。 最后开始打开早餐餐盒。病房门口，郑队媳妇拎着水壶进来，“许检验，你来了。”许清起身，正好招呼着，解释什么。郑队媳妇把水壶放下，看了眼一大片早餐，“你们聊，你们聊，我出去溜溜。” 许清看了眼胸口的白色纱布，关心，“郑队，手术怎么样？” “挺好的，放心吧。你们就不用操心我，我一个大男的，冠心病算什么。手术是微创，听杨医生说了，医院最近引进了一批医学ar。手术成功概率，被大大提高，还不用受罪，连麻药剂量都刚刚好。” 郑队回着，随后塞进去茶叶蛋。拿起黑色笔记本，“案子怎么样？” 许清对视上郑队的关切眼神。选择坦言，“7.22案，凶手应该是察觉到咱们动作了，在刻意躲避。这段时间，咱们专案组，还有案发当地的派出所兄弟，都在一直查7.22案。无一例外，都没有线索。” “咱们专案组开过会议了，大家的一致想法是，这个7.22案，是凶手计划很久的。显然凶手做了周全的杀人计划。还有昨晚，技术组已经把原帖找出来了，可见，凶手对这次犯罪，很自信。” 许清将昨晚恬恬给她发的第二个翻译界面，原帖，发给郑队。“我算了一下，差不多上300字。这个凶手很大胆，并且明治犯罪，故犯罪。在最后的备注，在最大法律范围，一切解释权，都给甲方，也就是凶手所有。” “可见，凶手应该是一个受过教育的，高智商犯罪者。所以我们转变思路，从第一个芦苇女尸的切口，入手。芦苇女尸柳如燕，母亲柳慧琴，在7.22案发不到4时，被杀死。并且第一现场就是柳慧琴家。” 第29章 郑队笔飞速着，点头认可。“是个好方向。柳家庄碎尸包裹案，我总觉得不对劲。我在医院躺着这么长时间，思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当时我记得，那个叫柳小辉的，那个小男孩，应该和柳慧琴关系很亲近。” “警戒线刚拉起来，小男孩就在外面叫，大奶，大奶。所以两家关系应该很近，按道理来说，亲戚，要是能帮上什么，肯定会主动配合咱们工作的。但当时，你还记得嘛，那个中年妇女——” 中年女人就冲了进来，“哎呦！柳小辉！你在干嘛，让你瞎说，让你瞎说，你这孩子，就不知道让我省点心嘛！一天天的，竟是添乱！” 许清犹记得，中年妇女上本身，灰色半袖，袖口轻微过性。下身黑色弹性直筒裤，两个膝盖的位置，已经有弹力线头迸出。 许清上前，“您好，您是孩子家长对吧，您孩子可能对我们案子有帮助，麻烦您的配合，您孩子昨天晚上，大概是什么时候出去玩的？” “不知道。”中年妇女刚从地里赶来，擦了一下鼻头的汗水。本想着趁着凉快，上山干点伙计儿，一天天的，就是不消停。跟警察扯上什么关系啊，真是欠打。“昨天孩子是偷跑出去玩的，我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郑队记得，他主动上前了。看不下去了，干一辈子刑警了。什么人，打眼一过，他就能判断出脑子整什么幺蛾子。拦住母子俩，“国家法律规定，公民有义务配合刑警工作。您现在这是不配合，严重可定性为包庇罪犯。” 中年妇女把气都撒出来，“包庇罪犯！” “我包庇什么了。” “你看我像罪犯吗？” “刑警怎么了！你要定罪我啊，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一直问问，甭吓唬我。还拿什么国家法律，国家还说为老百姓服务呢。现在呢，我四点半上山干活，也没见谁服务我啊。”绕过郑队，扬长而去。 郑队一脸的无语，都什么跟什么啊。想追上去，被许清拦住，“算了吧，人家可能就是不想摊上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孩子也还小，无法作为直接证据口供。”许清视线在母子匆忙离开背影上，久久不愿离去。 就像是许清昨天在喷砂厂，与她擦家而过一般。 郑队激动起来，“对！不帮亲戚解释，反倒着急逃离，这个妇女绝对有问题。还有后续和我争吵，说着什么，她去下地干活。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就是在转移话题，这明显就是在避重就轻。” “下地？”许清像是想起了什么。 下一秒，晨扬言发来早上整理好的痕迹检验报告。 “郑队，我想，我已经找到证据了。” 医院走廊外，白色墙壁，衬着清晨的冰冷医院座椅。陈锋和杨医生正在谈论事情，杨医生递去《关于安州中心医院和安州荣欣芯片ai科技有限公司有关医学ar方面合作细则》，刚要开口。 陈锋见郑队病房门被推开，一身休闲黑色运动服的许清冲了出去。 快速上前，“许清！” “许清——” 无果，许清明显有很重要的事情，跑的飞快。 识趣，陈锋停下了脚步。身后杨医生跟上，看了一眼前方即将背影消失在拐角的许清，视线又回归到陈锋身上，开口，“陈总，您认识许检验吗？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吗？”拿出手机，“我这里有许检验电话，要不您记一下。” “没事，不是很要紧的事情。”陈锋解释着。随后眼里还是被失望的情绪充斥，难以掩盖。身后，杨医生感叹着，细则成功递了过去，“陈总，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医学ar您竟是无偿将技术给了国家。” “之前我们医院去外国参观医学ar，都只是隔着门，看了几眼机器。谁能想到啊，现在，我们都能用上这个机器了。总而言之，陈总，还是要感谢您，医学ar对我们安州医院，甚至是社会都意义重大。” 陈锋接过细则，表情复杂。 官方回着，“没事，科技就是服务人类，回馈社会的。” 在杨医生的目视下，陈峰离开医院。路虎揽胜后座，老王开口，“陈总，关于您这次的将公司ar研发板块，医学ar无偿交给国家。很多股东提出了撤股。” 递去撤股协议，“这是一些意向撤股的股东，联名起草的撤股协议。” 补2024，7，31 15图侦小韩 陈锋深呼吸—— 再吐气。 沉言，“尽量去拖延时间。如果谈不下来的话，就用ar板块的其他领域，给撤股股东，更多占股板块。三个回合下，若撤股股东不妥协让步，同意撤股协议。因此产生的损失，我一人承担。” 老王在一旁尝试劝阻，“这。” 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良久，“陈总，荣欣是我看着您把它建设到现在的，我想您最近做事，需要三思。” 陈锋看向窗外，“我心意已决。” 安州中心刑警队，许清到门口，就看见送材料的恬恬，“恬恬，你立刻去申请对柳任鹏的传呼令，还有对他家搜查令。”李恬恬点着后，随后转身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其实李恬恬有预感，这个柳任鹏，她在做最初的柳家庄人口筛查，就已经注意到了。 八月二十号，上午八点二十分，郑队微创心外科手术，已经痊愈，申请归队。李恬恬拿着已经审批下来的传呼令和搜查令，走入会议室。童哥拿着完全版本的衣物包裹法医报告，同样钻入会议室。 第30章 许清起身，“好，大家请看白板，关于柳家庄碎尸包裹案，目前的猜测为，重要嫌疑人，柳任鹏夫妇。经过这几日，咱们的打捞碎尸包裹外勤行动，仍旧是一无所获，所以，我猜测，这是一起喷砂机杀人案件。” “请看案例，东湾市无良奸商喷砂案，官店县恶子弑母喷砂碎尸案等等。可以看到的是，喷砂机杀人，绝对不是偶然。并且，咱们这几日的努力，柳家庄附近百里水库，都快被捞干净了。” “为什么找不到尸体，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尸体已经被喷砂机，颗粒处理掉。” 李恬恬认可，“我记得，许检验猜测是对的。大家请看白板，上面标注蓝色的区域，就是咱们已经打捞的水库地。不仅如此，甚至还有很多符合许检验最开始说的，荒山，无名峡谷，咱们都找了。” “确实没有找到。其次，就是许检验刚刚提到喷砂机杀人。之前，许检验交代我，要查一下，发现柳慧琴碎尸衣服包裹的八连书库，上游的安州石秀喷砂除锈厂。这个厂子，是有问题的。” “首先，就是不健全的安保系统。”李恬恬起身，电脑连接白板。“这是一份喷砂厂出局的工人工资表，可以明确看到。安州石秀喷砂除锈厂，根本就没有夜班人员，并且保安都没有。” “所以，咱们可以推测，倘若是柳任鹏在柳慧琴家，将柳慧琴掐死。又在柳慧琴家和安州石秀喷砂除锈厂，不到两公里的距离。用摩托车，装个黑袋子什么的，运到喷砂厂，将柳慧琴分尸后，直接用喷砂机处理掉。” “至于咱们现在找到的碎尸衣物包裹，就是柳任鹏就近，丢在了八连水库。” 没有想到的是，八连水库，这样已经被污染的水库。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被许清锁定了。并且找到碎尸衣服包裹，直接将破案推快。童哥起身，“我们法医科，同样认可许检验的猜测。” “还记得在前几日，晨扬言出具的，第一次关于柳家庄碎尸包裹案，痕迹检验报告。上面明确了，现场43码的脚印人，脚印成分有泥土。同样，我在碎尸衣物包裹中，在二次尸检中，也发现了泥土成分。” “虽然是混合在鲜血中，但我提取出来了。好，现在这就说明，这个碎尸衣物包裹，很可能就是柳任鹏在分尸后。就地取材，直接用柳慧琴的衣物，擦拭分尸现场的鲜血。就在这个时候，他脚印上的泥土，被混合在了鲜血上，最后携带在衣物上。” 郑队听着是有点跟不上的，尝试提问，“那个，喷砂机，真能将人肉，颗粒化？” “扬言。”许清开口，示意给徒弟机会。晨扬言上台，演示完一遍网上的喷砂机工作原理后，加以解释，“首先，喷砂机术语的原理是，砂粒在管路内被压缩空气推动向前运动。” “表现为两种状态，悬浮和脉动。就像是我们生活中更好接触到的，水切割。其实是一样的道理，就是高速的水，完全可以切割瓷器，甚至钢铁制品。喷砂机也是一样，只是物料的使用，一般是咱们肉眼不可见的大小。” “甚至威力，比水切割，更厉害。这几日，我已经将安州石秀喷砂除锈厂，那种比较老的，喷砂机，工作原理做了一个整理。第一点，90年代的喷砂机，砂粒在管路内呈现均匀悬浮流动状态。” “合适的给砂量以及合适的风量和风压是决定砂粒流动效果的最关键因素。这里，我们可以理解为，老款的喷砂机，更像是手动车。手动的成分多一点，也就是说，童哥刚刚说的，喷砂机销毁尸体，三个小时左右，基本上就完成了。” “第二点，风量的大小应该使空气在管路内的流速至少要大于砂子最大颗粒的沉降速度。这里，我们可以理解为，物料的添加是人为的。现在的新款喷砂机，因为安全系数提高，物料的加入，基本上都是机器的，人就按按钮就行。” 几日不见，刮目相看。 郑队一脸震惊，看着台上的晨扬言，刚入队里的毛头小子。成长的真快啊，一眨眼功夫啊。 随后台上的晨扬言稍稍间隙，眼神请示白板对面的师傅。 后续在得到一个许清的肯定眼神后，晨扬言才继续。 郑队撇了撇嘴，看来没有变，毛头小子还是毛头小子。 只是摊上个好师傅。 晨扬言继续，“好，第三点，也就是最后一点。风压足以克服空气在管路内推动砂粒流动的摩擦损失和阻力，这样才能保证管路内砂粒的通畅流动。也就是说，如果柳任鹏想要在三个小时内。” “甚至是更短时间里，处理掉尸块，那就需要更大的，功率更高的喷砂机。那个石秀喷砂厂，我和师傅一起去看过，大的喷砂机不多。也就是三四台吧，所以，咱们需要查的喷砂机，就那个三四个。” “好！”郑队一拍桌子，起身决定，“现在，咱们就拿着传呼令，搜查令。抓那个柳任鹏，还有喷砂厂的线索，一并拿下！” 作势离去的郑队，下一秒被许清叫住。 “郑队，我说最后一句话。目前，我的猜测是，柳任鹏杀柳慧琴，是因为钱。也就是柳如燕死去，那个替代品的报酬，七千万。” 郑队稍稍思索，坚定。 “好，许清，我相信你。” 主灰色的会议室，透明玻璃外。焦急等待的警员，中心刑警队的专案组，属于精力更集中的刑警。平时更加繁忙，刑警队一般人都不能打扰。郑队和许清刚出会议室，门外的警员就开口，“郑队，许检验，杨局找你们。” 第31章 “在三楼办公室呢。” 许清还郑队对视后，应下来，“好，谢谢你的告知，我们马上去。”一路上，许清都在祈祷，千万不要是第一次找她的内容啊。对于家里的事情，许清一直是逃避的。杨局每次又都提起，这让她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感受到许清的退缩，郑队安慰着，“哎呀，没事，有事我扛。”杨局当初说7.22的案子要赶紧破，时间快过三个星期了，许是嫌弃破案慢了。又是挨骂的一趟，办公室门口，郑队依旧把许清挡在身后。 “杨局，您找我。” 办公室，杨局一口茶水还没有下肚，就忙着起身迎着。一脸嫌弃，“谁找你了，我是心疼小清。你请假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小清那忙的，跟陀螺似的。我是想看看小清，怎么样了。” 许清一点木讷的脚步过去，回着，“没事，杨局，我没事。”杨局微笑着，递去一盒《云南特产鲜花饼》。又拉着许清的手，上下看了看，“还没事呢，就是累瘦了。这个鲜花饼啊，你拿回去吃，我去云南学习，特意给你拿回来的。” 郑队上前，“不是，杨局，我们着急去抓人呢。你要是想许清啊，那我就带队自己去了。” “先走了。” 一个果断转身的郑队，杨局跟着起身，将角落里沉默的青年男子推前面。“那个，这是小韩。给你们专案组的新人，安州刑警学院的图侦专业，优秀毕业生。以后跟着你了，你这大病初愈的。” “给你找个帮手，帮着你减轻一下压力，可不能再病倒了。”一脸的正派，五官大气规整。黑色冲锋衣套装，便衣都能穿出警服感，气质这东西，就是天生的。杨局继续，“那个，小韩，叫人啊，这是郑队，以后你师傅。” “沙发上，许检验，前国家队职业射击手。” 嚯！ 小韩听见前国家队职业射击手，震惊眼神投去。从此在心中种下一颗期待的种子，想见识职业射击手的专业。开口，“郑队，您好。许检验，您好。韩永刚，咱安州刑警学院，图侦专业的。叫我小韩就行。” 柳任鹏家，安州石秀喷砂除锈厂，许清和郑队兵分两路。许清选择去柳任鹏家，因为许清迫切想要找到那七千万。7.22重案已经过去三个星期左右，许清太想要个线索了，第一次担任专案组的负责人。 许清到现在，还是觉得压力大。 16井下秘密 “开门！” “刑警！” 包队长敲着门，“有人吗？”在半分钟的沉默后，眼神请示一旁的许清。许清点了点头，身后两侧的警察，直接跳上院墙，不到两米的院墙，上去之后，紧绷举起枪口，单步向前，试探用枪口打开里屋木门。 “队长，许检验，里面没人。”爬院墙进去的警察出来，给包队长和许清开门，所以还是晚了一步。但好在，痕迹不会因为罪犯的逃离，平白无故消失犯罪痕迹。 包队长一个转身，“这样，许检验，我去附近找找。” “万一没走远呢。” “行。”许清应着，随后带着身后的晨扬言进入，木制的双开门，和柳慧琴家的装修风格大致相同，走的应该还很匆忙，白色瓷杯子的水，还是温的。环顾四周，红木柜子，老式火炕，一个网上很常见的聚酯纤维立柜。 晨扬言已经去过一次现场，现在熟练拿起痕迹科相机，一号照片痕迹，为里屋正面家具摆放结构。接下来是各个角度的家具痕迹，拍照，猜测，“师傅，那个柳任鹏，真的会把七千万放在家里吗？” “我觉得啊，会随身带着。” 不太现实，七千万怎么着，也是一个最大号的拉杆箱才能装得下，怎么着五十斤也有了，倘若柳任鹏夫妇是临时决定逃跑的话，太不方便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孩子，带好无菌检验的手套，第一时间对水泥地的脚印进行拓印。 穿戴完好的晨扬言，用痕迹拓印胶带纸张，提取红木柜子上的指纹。柜子都被打开，里面的压箱底的冬季棉服，大棉被，不知什么时候的过性床单，都被翻了出来，晨扬言着急，“啊！到底在哪里啊。” “怎么找不到。” “怎么找不到——” 棉被被甩出弧线，落地瞬间，扬起许清耳后碎发，视线锁定脚印的去向。水泥地面上的脚印痕迹，应该是属于夏季拖鞋的，拖鞋男，外穿夏季2024新款防滑防臭凉拖，休闲凉鞋男款，鞋码目测为43。 花纹为花瓣防滑纹，外圈截断斜线，脚印指引着，来到了西屋，应该是属于闲置屋子，杂物很多，视线下移，在许清自己踏入的一步，明显在脚印的周边感受到厚重的尘土，错了，不是这里。 转身，许清开始迷茫，钱会藏在哪里呢？ 安州石秀喷砂厂，刑警队警车a00813，急刹车后，扬起一片黄沙。黄沙散去，郑队身后跟着韩永刚进入厂子，这次秃头老板没有接到消息，走过来搭话的，只有推铁锈垃圾的工人，“几位老板，喷砂除锈吗？” “刑警，叫你们老板出来。”韩永刚一手亮刑警证件，一手亮搜查令，等霍师傅把工人都叫齐了，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一点五十六分，郑队看了眼时间，怎么长时间，许清还没有来，应该是还在柳任鹏家找七千万现金。 不等了，打算先自己查，“各位师傅，不用紧张啊，我们就是简单问几个问题，你们就如实回答。”二十个左右的老师傅，左顾右盼的，搭话着，猜测是到底是什么事情，紧张的情绪瞬间蔓延。 第32章 霍师傅开口，“咱们警察同志就是问几个问题，利索的，都站好了。” 瞬间安静，“警察同志，你们问，我们老板正往这赶呢，马上了。” 郑队观察后面的机器，整齐的三排喷砂机器，确实只有四五个体型大的，在厂子最后排着。开口，“柳任鹏都认识吧，上个月25号晚上，你们有在喷砂厂见过吗？还有25号，都谁上班了。” 拿着柳任鹏证件照的韩永刚，走下去，让每一个是师傅都认认。第一排的花白头发师傅开口，“警察同志，您说的鹏子嘛，我们都认识，要是说上个月的25号事情，你们等一会儿。” 一个沾满黑色尘土的考勤本递过去，“您看啊，7月25号，就老瓦一个人上工了，上个月没有什么活儿，就是有活儿啊，我们都要下午5点之前干完，要不然，大车怎么送货啊，所以鹏子，25号，全天，都是没有上工的。” “是吧，老瓦。” 第二排，眼袋耷拉的中年人，眼神稍稍闪躲，“是，是，鹏子没有上工。” 韩永刚看了眼考勤表，7月25号，上工的人中，确实没有柳任鹏，晚上值班的时间是，6点到8点，值班人是，瓦志伟，点了点头，郑队接收到信息，上前几步，“瓦师傅，您好，我希望您能说实话。” “因为您的话，关系到我们案件的进展。” 两人僵持下，霍师傅上前缓和着，“警察同志，老瓦我们都知道，老实人。” “这个您就不用多问了。” 老瓦坦言，“我，我25号的时候，回家照顾老婆了，我老婆最近瘫痪了，没有请护工，当天晚上情况又很严重，我一着急，就先回家去了，当天的活儿也没有很多。但柳任鹏，我真的没有看见。” 散去的师傅后，郑队和老瓦的谈话还在继续，“那你大概是什么时候走的？还有你们厂子，晚上不需要看门的吗？万一进小偷什么的，你们这个厂子，设备又这么多，喷砂机都这么老了，还在用呢，说明价格也不便宜吧。” 老瓦视线望向一旁老旧喷砂机，回着，“25号，我应该是6点半左右吧，因为没有活儿，大家都走的挺早，所以我们后来，慢慢就默许了没有值晚班这回事情，加上我老婆的瘫痪，孩子又都在外地，我就操心的很。” “厂子机器老了，我们干活都慢，跟老板说好多次了，老板也是拖着，所以晚上看门的，之前招过，后来就不招了，再说了，偷东西，这么大的喷砂机，也搬不走吧，也就没有什么人管了，甭说我们，就是老板，一个月来一次就算好的了。” 6点半左右，确实看不见柳任鹏，郑队转身，跟着霍经理去看后面的大型喷砂机了。韩永刚拿出笔记本，“瓦师傅，你家地址，方便告诉一下嘛，我做个排除。”和柳慧琴家的方向完全相反，好，基本已经排除瓦师傅的目击证人概率。 喷砂机，一股烧焦的铁锈味道，明明只是闻着，却总觉得吃下去了，酸涩海腥味，糊住了喉咙根部，怎么咳嗽都没有。郑队在看清喷砂机内部后，光洁的很，能看到的，只是留下的铁锈粉末，开口，“霍师傅，最近厂子活多吗？” “能看看废料吗？” 韩永刚上前，建议，“郑队，要不等许检验来再说。”看了眼手机，下午五点五十一分，痕迹收集，很需要时间的，并且郑队现在不知道许清那边的状况，凡是还是要靠自己，“没事，咱们先找找尸体碎片。” 一段路程后，来到厂子旁边的废料堆积棚子，两层楼高了，霍师傅掀着原本遮盖的塑料布。 “八月初，老板接了个大单，废料嘛，这两三个月的，都在这里了。” 韩永刚声音颤抖，“那郑队，咱们还找嘛？” “找！”郑队坚定着。 柳任鹏家一整个被晨扬言倒过来，不知道哪里的牛劲儿，西屋的杂物一件不差，也被翻出来。“师傅！我真的不行了！我找不到！”晨扬言情绪临近顶点，下一秒，看着师傅还在观察脚印，蹲下，疑问，“师傅，你在看蚂蚁搬家吗？” 许清冷眼，撇过去，“首先，你要思考，这个柳任鹏，距离咱们去柳慧琴家搜集证据，差不多过去了半个月时间，他有足够的时间藏钱。他是绝对不会把钱存在银行的，从石秀喷砂厂，就能看出，他工作极其不稳定。” “在外人眼里，他肯定是存不下去钱的，所以，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藏。你刚刚找的柜子里，西屋杂物，那都太明显了，谁都能想到，柳任鹏是不会选择的，所以，一定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比如厕所。” 老式厕所，许清在外面等着，晨扬言在里面找，半个小时后，带着一身味道，晨扬言逃出来，“不是！师傅，那个厕所，绝对不可能，相信我，我找的很仔细。啊，真的是要死了，救命。” 许清捂着鼻子，点头，确实，味道不是常人能接受的。 家用浅口井，外接一个水头，晨扬言正在洗手，稍带把手，把脸也用冷水冲了一下。许清走走过去，农家人很多人家，都有自家的浅口井，藏钱的话，水里是太好的选择了，另辟新径。 手机手电筒打开，向着水井里看，一个黄色绳子系着下面的绿色重物，绳子口悬挂在井口的中间石头缝隙里。许清惊喜，上方推开盖着井口的生锈铁板盖子，“找到了。” “扬言快来。” 第33章 还是不太好弄上来的位置，晨扬言努力了半天，才把绳子够到，许清和晨扬言一起用力，才将墨绿色的正正方方包裹拉上来，划开里面的四五层黑色塑料袋，终于看见了里面的红色人民币。 “两千万。” 许清松了口气，果然，看来找到全部的，七千万，就是7.22案的线索。 补2024，8，1 17破产清算 安州石秀喷砂除锈厂，喷砂下来的铁锈，个个都是颗粒状，混淆着一些不明黄色烧焦塑料，韩永刚觉得自己快要得肺癌了。旁边的废料堆里，郑队那白色手套，手指头都变黑了，还在挖。 霍师傅递上去两个工业用口罩，“不行啊，警察同志，你们不能这么长时间在废料堆里呆着，呼吸道会出毛病的。那，先戴上口罩吧，记着用鼻子呼吸啊。” 确实已经感受到喉咙不舒服了，很痒，咳的停不下来，韩永刚强烈压着咳嗽的欲望。 “郑队！” “我们来了。”晨扬言在下午六点五十九分到来支援，郑队看了一旁咳嗽不止的韩永刚，他先带着韩永刚去医院看看。“哥们儿，你新来的啊，韩永刚，名字挺硬啊。” “刚子，办事也挺硬，不做任何保护，就徒手触碰废料啊。” 这个时间点，师傅工人都已经下班，霍师傅把钥匙放在设备喷砂机的窗台上，嘱托许清走后，记得把门锁上。郑队上前，“不用找了，霍师傅说了，八月初，正好有一个大案子，估计柳慧琴的尸体颗粒，已经在废料堆。” “只要喷砂过尸体，就一定能检测出来。”许清坚定，无菌检验手套，收集喷砂机内部颗粒物，肉眼不可见的痕迹，才是痕迹检验重点，四个大型喷砂机，物料进出口，内部喷砂动力势能转换处，藏污纳垢螺旋处，都是重点。 晚上八点十五分，许清的痕迹收集工作正式完成，拎着完好的痕迹检验箱，上了回刑警队的车，郑队加油门。“怎么样，柳任鹏家找到七千万吗？” “两千万。”许清回着。 郑队听着这三个字，松快多了，微笑绽放，“行啊，我就说嘛，咱们这么长时间的努力，绝对是值得的。” 许清手机数据线，插入车载充电处，手机电池老了，续航能力不行，在柳任鹏家的时候，已经没有电了，刚充上电的手机，三个陌生未接电话，一个陈锋的未接电话，回拨陈锋电话，手指未点下，陌生电话袭来。 “许小姐，您好，我是陈总的助理老王。” “有个事情能请您帮忙吗？” 荣欣大厦，顶层逃生楼梯灰暗角落，许清试探推开灰色沉重防盗门。陈锋在里面，平日立整的西装蜷缩，抽取灵魂呆滞靠在角落，白色纸张碎片在周身布满，她拿起几张碎纸，尝试拼凑，《安州荣欣芯片ai科技有限公司关于三名股东联名撤资协议执行细则合同》。 跟着陈锋靠在一起，无言。 陈峰注意到身旁的人，良久后，开口，“你，不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许清纵容身体沿着白墙下滑，沉言，“我大学被选上成为省队的射击手，那个时候，我压力很大，经常躲在训练场的角落里，听着气步枪声音，我觉得很安全，莫名很心安。之后，我赢得省奖，站在领奖台上。” “突然就觉得，之前的所有刻苦训练，都是值得。” “你。”许清转头，只能在黑暗楼梯间，看见一个立体五官侧颜，“陈锋，我之前不了解你，我更不了解商业，但我能感受到，你是一个有想法的人，还有能力。郑队手术的事情，谢谢你，所以，现在我来履行承诺。” 陈锋果断起身，“我破产了。” “你不必履行。” 晚上八点五十分，距离最后一击射击馆闭馆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十分钟，许清在这里有年卡，十五岁，高中开始勤工俭学在图书馆兼职工作，赚得人生第一桶金，她就在这里办理了年卡。 “哎呦，稀客，小清，你这最近是大忙人啊，一个多月了，才见到你人影啊。”馆长是一个带着黑色框眼镜中年男子，在前台翻阅着登记表，用力戳着，“嘿嘿，找到了，上次是7月21号了，那是你刚退役下来吧。” “刚退役，就懒了。” “你们年轻人啊。” 许清一时不知如何回复，含糊着，“换了新工作，有点忙。”馆长上前递去储物柜子手牌，“心情不好吧，每次心情不好，都要射击，你这个习惯啊，放在古代，那起码是个将军啊，许将军，听着不错。” 许清淡淡回着微笑，无言。 射击室，1号射击室是隔音相对最好的，隔音耳机调整好，护目镜卡的更紧，习惯放在远的位置，许清甚至记得1到10号射击室，哪个射击室的靶子的偏差位置。射击更像是千次，万次的练习下，下意识的击中目标。 砰砰砰，次次击中目标，十环，十环。 郑队出现在许清的数十次射击练习后，许清震惊，“郑队，你怎么在这里？” “杨局说的，只要在这里，就能找到你。”郑队回着，坐在射击馆的休息区，“许清，我找你有事。” 许清喝了一口盐水，低下了头，“对不起，郑队，我实在是今天晚上心情不好，才出来射击的。刑警队的事情，我会尽心尽力的，今天晚上的柳任鹏家的痕迹，擦不多明天上午，我就能给出。” 第34章 郑队摇了摇头，投去目光，“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工作，我可以跟杨局说，给你申请转业，去刑警大学当射击教练，去省队当教练。” “不是，郑队，我没有不喜欢这个工作。”刑警的工作，更像是一份责任，许清不是不负责任的人。郑队瞬间绽开笑容，果然杨局说的对，相比正面的提问，不如侧面的谋划，“那咱们现在出发，回队里。” 安州刑警中心，会议室，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刑警队的宵夜，生呛云吞。李恬恬分着，“吃点宵夜啊，现在才九点半呢，先吃点东西啊，垫垫肚子，正好，咱们可以讨论一下案子。” “许检验，你之前有遇到过这样的案子吗？网上招聘，然后杀人抛尸。” 许清回想着，“之前倒是没有遇到过，但当初第一个芦苇女尸的时候，查过很多类似网络犯罪案件。网络犯罪，之前的悬案很多都是，因为网络的隐蔽性，所以案件的侦办，就很难找到线索。” 晨扬言接着话音，“对，就像是高薪招聘陷阱一样，像是我同学，现在很多不想当检验员的，都在找工作，一般超过八九千的工作，还要去国外工作的，基本上都不去了，就是怕被骗，然后被骗到国外后，也很难获救。” “就跟这个在南区发的招聘帖子一样，我估计啊，相信的，就是一些被骗了，还死不悔改的。” 恬恬尝试另一个角度，“我觉得不一定，第一个柳如燕，因为贪财，才相信这个七天七千万。第二个王秋花可不是啊，这段时间，我已经在提前接触王秋花的签约公司了，事情挺多的。” “听说啊，王秋花的签约公司，半年之内，有一个主播跳楼，两个主播抑郁症自杀的。” 郑队吃完，灌了口温水，“跳楼，抑郁症自杀，那都是自杀啊，现在人压力大，已经不罕见了。就刚刚我才签了24年上半年的安州市区自杀数量统计，有选择自杀的方式，巧了，跳楼和抑郁症自杀，是占比最高的两个因素。” “主播什么的，需要提供很多情绪价值，压力大也正常。” 许清像是想到了什么，吃了一半的云吞，合上了，疑问，“恬恬，你说的主播跳楼，是自杀吗？” “不能确定。”恬恬划着电脑，文字看的太累了，手机搜索关键字，刷着视频，“哎呀，许检验，这个网红公司的事情啊，那太流量了，你看你就不知道网红圈的事情，之前还有主播直播为了整活儿，真的去凶宅探险，死了一个人。” “直接是死无全尸，凭空消失了一样。” 韩永刚开口，“还是星途传媒的主播，恬恬姐，你说的直播去凶宅，也是这个星途传媒的主播团队，但已经是20年事情。20年短视频刚火起来，星途就开始搞直播探险凶宅了，怪不得，这个事件闹得这么大，现在刷视频还是看见。” 这就太不对劲了，一个跳楼，至今未明确跳楼原因，两个抑郁症自杀，现在看来也并不能确定是不是抑郁症自杀，还要一个直播探险，人直接就消失了。许清开口，“那恬恬，你现在可以提前上手王秋花的案件了。” “这个柳慧琴案，等人抓到，相关证据确凿，应该很快就破解了。” 恬恬起身，去会议室角落接水，“许检验，那个王秋花啊，我就搜了一点，她的名字，就出来了很多相关视频。柳如燕，才是最复杂的社会关系呢，她16岁就出来工作了。” 深夜的安州市，安静的吓人，一男子走在街道上，十点五十五分，才在办公楼的下面，找到卖煎饼果子的移动小摊，“老板，来三个煎饼果子。”掩了掩帽子，抬眼，煎饼果子，手抓饼，烤苕皮，热乎小米粥。 “那个再来三碗小米粥。” “多少钱。” 老板娘根本没有抬头，清理着铲子，“3个8块煎饼果子，3个两块的小米粥，正好30。” 18绝境解脱 将黑色口罩在鼻梁上压了压，拿起手机扫了30过去。一对小情侣走过来，“前面的那个布告栏，悬赏令，3万块呢，真的是什么时候，我也能在街上看见罪犯啊，我直接就是一个擒拿，扭送公安局。” “然后，3万块到手，给你买个金项链。”女方一个白眼过去，但嘴上还是忍不住笑，“你就吹吧，说的真的，前面那个悬赏令，我好像见过，上面写着谷城柳家庄人，我就柳家庄人啊，哪天，你陪我回家看看怎么样。” 男方停住了脚步，“你还当话听了，真遇到杀人犯，谁不躲啊，杀一个是死刑，杀两个也是死刑，干嘛不直接杀俩，反正都是死刑。人啊，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反倒是解脱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老板，来俩手抓饼。” “好咧，两个手抓饼，16块啊。”老板娘将三个煎饼果子打包好，手上套着塑料袋，抓了三个小米粥上来，“这个是三个煎饼果子，正常香菜葱啊，三个小米粥，拿好。” 半晌，无人回应。 老板娘终于挤出时间抬头，“这个人真是奇怪，付了钱，不要了。” 次日清晨，许清如往常般，踏入刑警队大厅后，身后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臂。“救救我老公，他去杀人了。”中年女人，像是一路的奔波，才来到的这里，牵着的小男孩，熟悉中又陌生着，差不多半个月，孩子已经瘦的，像是逃难般。 问询室，上午的阳光撒下来，中年妇女却还是觉得冰冷，浑身无助般彻骨，“警察同志，对不起，之前对不起，真的，之前是我说话太冲动了。求求你们了，去救救我老公，我老公他去杀人了。” 第35章 郑队和身旁的许清对视一眼，随后开口，“大街上的悬赏令都看见了吧，你丈夫现在是重要嫌疑人，所以柳家庄碎尸包裹案，你是知道的，对吗？” 女人眼皮落下一刻，瞟了眼问询室玻璃门外，正在逗儿子玩的晨扬言，叹气，“我也觉得他最近很奇怪，但很多事情，我问了，他也是回避的态度，我问了很多遍后，他也不说，后来我也就不问了。” 眼泪是一个人最好的武器。 落下苦难的泪水，哽咽几分。 许清冷静，但凡主动送上门的，都需要三思，追问关键点，“那你是如何确定，你丈夫他去杀人了。” 女人从口袋拿出纸条，是用外卖单据背面写的，蓝色圆珠笔，笔迹规整中，透露着潦草，确实像是在情绪激动中写下的，“我去做，我想做的事情，死前，我会留下一笔干净的钱，留你和以后孩子生活。” 刻不容缓，笔迹鉴定是她的工作，问询室外走廊，郑队将许清拦住，“这个留言，你信吗？”许清脚步停下来，看向窗外，一片城市早高峰，“半信半疑吧，起码是好消息吧，老婆孩子都在咱们刑警队。” “柳任鹏，也不远了。” 郑队再端详潦草的外卖纸条，“我倒觉得，这个纸条是真的，但刚刚柳任鹏媳妇的话，是假话。你看啊，现在的情况是，他媳妇觉得，柳任鹏还有救，那就侧面说明，他媳妇是一定程度，能证明，柳任鹏是过失杀人。” “还有活头，要真的入室抢劫，激情杀人，那神仙下凡的律师也不救出柳任鹏，不能减刑。还有刚刚，她一直在看外面的孩子，也就是说明，她是在意儿子的，并且一定程度上，需要柳任鹏承担起丈夫的责任，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再选择逃跑后。” “来刑警队自首。” 许清沉言，“希望吧，希望纸条是真的，咱们侦查就会多一个方向。” 痕迹科门被推开，“扬言，和我走，带着检验箱。” 去柳任鹏家的路上，许清开车，在国道后拐入乡道，心急没有减速，猛颠簸，“怎么样，扬言，昨天晚上自己尝试痕迹检验。”师傅开车和性格悄悄相反，凶的很，晨扬言把住车上把手，“还是不行。” “只要是摄像头一开，我就紧张。” “我觉得啊，还是我见识少。” 好原因，许清再拐个大弯，踩下刹车，“那正好了，今天你又要见识笔迹检验了。” 柳任鹏家躁乱一团，上次晨扬言自己种下的因，自己要食这个果。电视机后面，蜘蛛网将后面的白墙渲染灰色，晨扬言尝试去摸索后面的兄弟，什么都没有，失望转身，屋子里明面上，根本就没有纸条，能留下笔迹的东西。 猜测，“师傅，你不觉得这个柳任鹏媳妇，出现的太蹊跷了嘛，包队长说，他们把柳任鹏悬赏令都发出来了，现在是满大街的悬赏令，柳任鹏的画像，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柳任鹏离开了家庭，自己老婆，孩子都不要了。” “要去杀人，杀谁啊！” “要我说，这个柳任鹏媳妇，就是在转移咱们的注意力，没准，是为了协助柳任鹏出逃海外。”越说越激动，“师傅，你看啊，这个人，柳慧琴是柳任鹏杀的，和他媳妇，孩子都无关，只要柳任鹏逃了，他媳妇和孩子也不会怎么样。” 这些都只是推测，许清现在要的是真正的证据，能被证明的确凿证据。 手机手电筒打开，柜子高度类似吧台，一米2左右，视线受阻，许清只能放弃视线，胳膊整个伸进去。柜子的边缘，这个位置，她记得很清楚，小时候，父亲就是愿意把家里重要的证件，放在这个位置。 从犯罪心理学角度出发，封闭柜子的底部内侧边缘，是人类从原始社会开始就相信的最佳重要物品藏匿地点。一共四个柜子，西屋三个柜子，许清都找过了，最后在西屋一个放弃二八大缸老式自行车后，找到了一个墨绿色的小一号柜子。 打开后是棉絮发霉的味道，边缘泛黄纸张，抽出，“找到了。” 车上，晨扬言拿着结婚证，“这个是80年代的结婚证了，真是久远啊，师傅，你看这个结婚证，还是纸做的，现在结婚证，都是橡胶外壳的了。”递去的泛黄结婚证，许清瞟了一眼，随后冷言，“我开车呢，拿走。” 晨扬言拿出证物袋，装好结婚证，又从后排的痕迹检验箱里拿出留言纸张线索，两个放在一起，对比着，“柳任鹏，宋佳佳，结婚证，柳任鹏留言，这个笔迹，看着完全不一样啊，这两个笔迹相隔二十多年，所以，应该是柳任鹏写作习惯变了。” “你说是吧，师傅。”再抬眼，许清正好将车拐入柳慧琴家小路，晨扬言疑惑，“师傅，咱们还来这干嘛。” 无言，许清下车，现在的柳家庄碎尸案，终究是要落到7.22案上，本质来说，7.22案才是重点，所以她现在需要将两者联系在一起的绝对证据。之前的七千万，被柳任鹏偷走了，是许清的推测。 现在，许清需要证实推测。 安州近郊区别墅区，一边是山清水秀的原始高山绿林，一边是城市化高度发达的商业区灯红酒绿。秦柔文正在别墅的婴儿房看孩子，保姆轻轻推开婴儿房的门，拿着冲好奶粉的奶瓶，放在一旁柜子恒温奶瓶加热器里。 “夫人，奶给您冲好了。” 第36章 “那我先出去准备晚饭了。” 秦柔文将婴儿抚养工具书放下，拿起奶瓶，感受温度是否适合宝宝，看向婴儿房外面的阳台，正晒着被歹徒挟持，穿的那一件灰色孕妇连衣裙。转身，开口，“刘姨，这样，你晚饭多准备点，我想请人到家里吃晚饭。” 刘姨点头，“好的，夫人。”轻声关上了婴儿房的门。 下午两点二十四分，秦柔文第一次完全把孩子交给了婴儿保姆，走下楼梯，拿出手机，记得之前收藏的许警察救她的短视频，现在怎么找不到了，一番搜索关键字后，还是在安州公安主页找到了视频。 “安州公安，2024年7月21日晚上八点四十四分，安州市一银行发生重大抢银行事件，案发时歹徒挟持一名孕妇，并且有人质家属强行闯入，激发了歹徒情绪。” 厨房，秦柔文将手机放在操作台一边，搭话，“刘姨，这样吧，我来亲自做一个鱼胶乌鸡黑枸杞汤。”刘姨转身去冰箱拿食材，新鲜的鱼胶还是有点腥气，风干鱼胶就会好很多，不知道夫人要哪个，索性都拿了出来。 “夫人，您这是第一次下厨啊，是陈总今天出差回来嘛。”刘姨猜测着，一侧接过新鲜鱼胶的秦柔文，把生姜，花椒，大料，葱蒜，预先腌制好鱼胶，推了推一边干鱼胶，将操作台空出位置，去冰箱拿新鲜黑枸杞。 扯出微笑，“不是。” “是——” 话被开放式厨房客厅的一角，茶几被撞击的声音吸引去，这边的话题被遗忘。老王解释着，“秦夫人，陈总有点喝醉了，但您不用担心啊，他是昨天晚上在酒吧喝了半宿，之后又睡了半宿，现在是清醒的。” “陈总家没有人，我就先把他放您这了，晚上我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会来接陈总的。” 补2024，8，2 19家暴报警 秦柔文点着头，关心着，“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老王解释着，“是荣欣科技的事情，和您无关。” 抬眼，满客厅的烟火气息，鼻腔充斥的新生儿奶味，继续，“您这儿情况，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我就不扰您烦心了。” 不愿多说，也是正常的，秦柔文让保姆送客后，看向沙发上熟睡的，喝的烂醉如泥的男人，一脸的无奈。向着别墅门口走走，就看见了站守的黑衣人，“你进来，把沙发上的人，搬到三层的最里面一间客房。” “就在这紧急时刻，歹徒的匕首即将夺去孕妇和腹中孩子性命，刑警英雄出现，只见乔装成医生身份的刑警队，掏出枪，对准歹徒，一枪毙命，击中歹徒命门，可谓是神枪手的准确射击程度。” 下午两点四十七分，厨房操作台传来声音，已经不知道是多少遍了，看着鱼胶乌鸡黑枸杞汤已经炖上，转了小火。 秦柔文拿着手机，来到了三层最里侧客房。 “最后在现场民警，武警，刑警队以及安州第一人民医院救护队通力合作下，成功救下孕妇，抢劫银行的歹徒也被当场击毙，在这场营救孕妇行动中，咱们的安州刑警队，乔装成医生的刑警功不可没。” “具本台了解，这名乔装成医生的刑警，名叫许清，是咱们山河省青运会射击冠军，毕业于安州刑警学院，从小就有射击天赋，让她在大学时期，就被国家队选中，并且为国家队效力，近期才退役，并毅然选择回归家乡，为守护家乡，守护安州尽力。” “此外，许清的父亲，许庵山，也是咱们安州的痕迹检验专家，18年的6.03重大抢劫案，数十家钱财在不到一个月时间里，被洗劫一空，还造成多名死者，许专家，仅仅通过一个脚印，锁定凶手，可谓是神人！” “好，下面请看现场记者为我们带来的现场报道——” “嫂子，你一天要听多少遍啊。”陈锋醒来，打断了秦柔文的欣赏许清英姿飒爽救她瞬间，关了视频，将窗帘拉开，“怎么了，我喜欢，如果不是许警官，逃逃可能不在了。别说我了，你呢，为什么喝酒。” “陈总不是号称绝对理智。” 陈锋感受到午后阳光，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活着，在床上坐起来，“没事，就是公司出了点小问题。” 秦柔文依靠在窗沿边，几分讽刺意味，“我还以为，你和他一样了，成了酒鬼。” 被子是冬天的，却让被子下的陈锋感受到冰冷，果断起床，眼神全程逃避，将床头柜上的手表戴上，“嫂子，我不会的。还有我哥的事情，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等逃逃长大点，我帮你和哥说，协议离婚。” 秦柔文拿出手机，意外情绪稳定，“不用了，我会自己解决的。”已经在手机备忘录上存了好久的电话号码，00012-12315009，长摁，拨号，“您好，我找你们刑警中心的痕迹检验科，许清。” 手机被夺过来。 陈锋一脸疑惑。 “你干嘛！” 戏虐表情投去我，秦柔文只觉得可笑，拿回手机，按了挂断，“放心吧，我不报警。” “只是想请许警官，来家里吃晚饭。” 真是疯了，陈锋焦虑转身，随后冷静下来，“不行。” 白色半袖纯棉，从下摆的位置，开始向上撩着，露出的是触目惊心的鞭子痕迹，鲜红的伤口，外侧已经出现硬块，再向上，白色半袖完全被脱下，所有的鞭伤完好控制在衣服下，没有一丝能被裸露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