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向狐狸的蒲公英》 1.终於再次见面 【近日暑气渐盛,据闻戎之丘将於月末举办花火大会。烟火与夜市摊贩皆已筹备完毕,届时应当热闹非凡。 我一直很想再去一次花火大会。记忆中,年幼时曾去过一次,但那是匆匆而过,烟火尚未盛放便被带回。那份遗憾至今仍留在心底。 若是你不嫌弃……可愿意与我一同前去? 倘若已有别的计画,还请无须勉强。只是若能与您并肩仰望夏夜的花火,我将不胜荣幸。 常喜寿幸敬上】 雏子将信放下,目光仍停留在那一行行工整俊逸的字迹上,就像那个人总是温文有礼的模样。 不知道何时起,她看着来自寿幸的信时,竟然会不自觉展露出微笑。 然而,她同时也为此苦恼。 这些日子以来,寿幸的信一如既往保持着礼数,里头谈及的是近日的趣事、或是叮嘱她要注意身T,却从未提过任何与Ai慕相关的字句。 「寿幸先生不再受家族诅咒的牵制,或许……也不再像过去那样喜欢我了吧。」雏子在心中想到。 不过,这也代表着寿幸先生有好好思考着他们之间的事,而不只是遵循着诅咒力量的意志。 不论寿幸的答覆如何,雏子都已经想好最後的决定了,她想要好好地将心意传达给寿幸先生。 此刻她正站在镜子前,身旁是一件深蓝sE的浴衣。料上绣着细致的白花纹,低调却不失雅致。 这件浴衣还是雏子和妈妈一起挑选的,虽然她鲜少穿这种衣服,但一想到能与寿幸先生一同穿着和服走在夏夜的花火节中,这样的景象应该很不错。 出了门,晚风中夹杂着烤香鱼与刨冰的甜香,街道两旁挂满了纸灯笼,摇曳的光在夜sE中闪烁。人声此起彼落,孩子们拿着水球与金鱼跑来跑去,摊位前传来店家此起彼落的吆喝声。 在人群的尽头,她远远地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寿幸先生!」她挥了挥手。 常喜寿幸身着一袭黑、灰、白渐层的正装和服,外层羽织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x口与背後的金sE家纹在夜sE中若隐若现。奇怪的是,寿幸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并没有立刻露出一贯的从容表情,而是愣了片刻。 正当雏子疑惑时,寿幸已经收敛起表情,用轻柔的语气说道:「雏子,你穿浴衣的模样很美喔。」 「谢谢夸奖。」 「不过……发饰有些朴素呢。」 确实,在发型上她只是稍微绑起来,毕竟她不习惯戴上花俏的发饰。 「寿幸先生是在暗示,我没有在发型上好好打扮吗?」雏子佯装生气地说。 「啊、不是的。」 接着,寿幸有些犹豫地说:「这个……是我在街上偶然看到的,想说与你十分相衬,便想要送给你。」 他摊开掌心,里头是一朵蒲公英齿梳发簪。白绒绒的絮被细致地织成圆球,底下用金线g勒出细叶。 「蒲公英……谢谢,我很喜欢。」 「雏子。」寿幸语气仍旧温和有礼,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你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戴上好吗?」 「当然好。」 短发让她几乎很少佩戴这样的饰品,但当他替她别在耳畔时,白絮在灯火下微微发亮,与深蓝浴衣相映。 「很适合你。」寿幸低声说,眼神停驻在她脸上良久。 「走吧?」 「好。」 摊位间的吆喝声此起彼落。夜市灯笼在微风中摇曳,映出一片暖hsE的光晕。 雏子被一阵掌声x1引,走近一个摊位,木制的长枪整齐地靠在台边,奖品层层叠叠地摆在木架上,最上层是一只毛绒狐狸玩偶,似乎刻意放在难以击中的位置。 她接过枪的瞬间,周围的摊贩大叔还开玩笑道:「小妹妹,要不要我帮忙瞄准?」 雏子只是抿了抿唇,解着手肘抬起瞄准,击发後「啪」的一声,软木塞笔直命中狐狸玩偶的底座。 摊主瞪大眼,旁边几个围观的孩子也发出惊呼。 「雏子真是厉害。」寿幸称赞道。 「还好。」雏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接下来的几个小游戏中,凡是要出力的,都是雏子表现得最好。就在她顺利击倒远方的木桩,并赢得喝采後,她才後知後觉地望向寿幸。 「啊……寿幸先生似乎没有怎麽玩到呢。」 b起这个,其实她有些在意寿幸是否会觉得自己太过粗鲁,不过她没有问出口。 「有喔,不过b起玩游戏,我更喜欢看雏子使尽全力,双眼发光的样子。」 「是吗?」 「我觉得十分帅气。」寿幸神情温和,唇角微弯。 被那样的眼神望着,雏子开始有些分不清,那样的温柔究竟是对方的真心,还是只是另一层面具。正如她分不清如今对方是否还对自己抱有情愫,或者只是维持礼貌而已。 「那是苹果糖吗?」寿幸突然说道。 小摊前,苹果被染上诱人的鲜红sE泽,糖霜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寿幸先生有吃过这个吗?」 「没有,总觉得是小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不过我今天突然也想试试。」 从老板手中接过苹果糖後,寿幸咬了一口,露出有点苦恼的神sE:「果然很甜。」 「尽管如此,还是要自己试过才知道对吧?」雏子微笑着问道。 看着寿幸先生一本正经啃着苹果糖的样子,让她不禁觉得对方竟然有些可Ai。 「是的。」 两人并肩行经一座以木头搭建的小桥。夜风轻拂,桥面发出细微的嘎吱声。寿幸的手似乎一度抬起,袖口的布料轻轻擦过她的手腕,带起一阵细微的触感。 她下意识停下脚步,转头想确认时,对方的手却已经回到身侧。 就在这时,夜空绽放出盛大的烟花。 「——啪!」炸响声从天际传来,光影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雏子抬起头望向灿烂的烟花,不由得感叹那稍纵即逝的绚丽。 五彩斑斓的sE彩映照在她的脸上,像是美丽的一幅画。寿幸的目光落在她身上,x口涌上说不清的情绪。 「雏子。」他控制不住这些日夜以来的思念,脱口而出。「我思考了很久。」 「是?」 「我不知道诅咒开始的确切时间……我也深深怀疑过,这份情感到底是不是我自己的。这些日子,我反覆问自己,这份感情究竟有多少属於我,多少来自那GU力量。而我不得不承认,它真的影响我许多。」 她的心沉了下去,烟火声在远方轰鸣,映在她脸上的光影忽明忽暗。短短几秒,她已经冷静地将话中的含义拼凑出来。 看来在寿幸清醒後,曾经对她的悸动也随之消逝了。 「没关系的,就算是这样,我们也可以重新——」 「但我确定的是,我从看到你的那一刻,就被你夺去了魂魄。而那是早於那GU力量之前的事,那是在我对於情Ai还如此懵懂的时候。」 雏子微微睁大眼,她没有预料到对方如此直白。 而寿幸依然执着的继续说道:「即便没有那GU力量,我现在还是非常……非常的迷恋你,从小时候到如今,这个浓烈的情感都没有改变过。当我闭上眼时,脑海里都是你的身影。你那倔强的神情、可Ai的容貌、追求自由的意志,无一不令我着迷。诅咒也许只是是滂沱的大雨,想要灌溉我内心的Ai慕,但是我本来就有那种想法。」 他握住雏子的手,炙热的温度从掌心传来,烫得她下意识缩了一下,却被对方牢牢紧握。 「寿幸先生……」 「如果你是要说拒绝的话,请让我先说完。」寿幸急切地说:「那GU力量放大了偏执的那部分,让我无视了你不安的情绪,但是请相信我,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实的。我想了很多你真正想要的东西,这是我以前没有思考过的。也许诅咒仍然在影响着我,可是我相信自己能在那强烈的慾念之下,聆听到你的心声,支持你做任何事。」 雏子没有立刻回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有片刻的波动。 「在那样又压迫感的家族下,我很高兴寿幸先生选择支持我。」 「当然,我答应过给你时间思考,所以这只是我自己想说的话而已,并不是要b迫你现在就做决定。」 烟花再次盛放,光彩倾泻而下,映在雏子的眼眸中,宛如深水中浮现的星光,令人移不开视线。 寿幸的呼x1在那一瞬间微微一滞,不动声sE地倒cH0U了一口气。 ——好美。 那种美不只是外表的,而是经过种种矛盾、挣扎後,依然闪耀着属於她的光芒,让他几乎想伸手去触碰,却又舍不得惊扰。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露出少见的羞赧神情。 「真是好笑。」他低声说,「明明当初我可以面不改sE地牵着你,现在仅仅是这样的触碰就令我悸动到难以自容。虽然这样说不太对,不过诅咒也是有好处的……它让我能更有勇气去追求你。」 他的眼神有些闪躲,雏子仔细端详,发现对方尽管表面上还是维持着矜持的样子,但脸竟然红了。 「寿幸先生也有可Ai的一面呢。」她笑着说。 「别取笑我,我可是很认着在传达我的心意。」 接着,寿幸感觉到原先单方面紧握的手,竟然被回握住了。雏子甚至伸出另一只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 「我想好了。」她抬起头,语气清晰而坚定:「我愿意成为寿幸先生的妻子喔。」 寿幸愣住了,霎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反应。他的表情是惊喜的,却又饱含着过於激动满溢的情绪。 「真是令人高兴的答覆……」他试着用一贯沉稳温和的语气说道。 然而下一刻他猛地别过脸,身T甚至有些发颤。 「寿幸先生?」 雏子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但却在黑暗中瞥见一滴闪烁的光芒。 「你哭了吗?」 「没有……」但连他自己都听得出来语尾有些发颤。 「虽然未来还有很多不确定的事,可是这些日子我也坚定了自己的心意,我想跟寿幸先生一起走下去。」雏子的脸庞染上温暖的光晕,她握紧寿幸的手,真诚地说道。 「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的……」寿幸整理完失态的情绪後说道。 语毕,寿幸忽然伸手将她紧紧抱入怀中,动作里带着无法克制的急切。 他把脸埋在她的肩上,低声道:「我真的好高兴……」 夜空中,烟花依然一朵朵绽放,绚烂的光影在两人身後延展。 当最後一声烟火在夜里迸裂,天地短暂地陷入宁静,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在鼓动着。 2.失踪的家主 清晨的yAn光透过障子洒进房内,雏子俯身整理聘礼盒里的饰品,指尖却在边角m0到属於和纸的柔软触感。她微微一怔,轻轻打开夹层,里头静静地躺着一封信。 她小心地展开信纸,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 【夜sE静谧,窗外的虫鸣此起彼落,像是在为明日的仪式预先奏响序曲。 明日,你将成为我的妻子。光是写下这句话,便令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悸动与荣幸。 自从那日花火盛放之夜起,我的心情便如被染上夏夜的sE彩一般,总想着与你共度更多美好的时刻。 谢谢你选择了我,也请允许我从明日起,能以你的丈夫之名,去守护、陪伴并珍惜你。 此生若能与你携手同行,便是我最大的幸福。 常喜寿幸敬上】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信纸,唇角g起无奈又温柔的笑容。 「真是的,明明可以直接交给我,为什麽还要把信藏在这种地方……」她低声呢喃,心底却被一GU难以言喻的暖意填满。 她将信重新收好,合上盒盖。窗外,神社的太鼓声渐渐响起,宣告着婚礼即将展开。 两人确认心意後,婚礼的准备便如火如荼地进行。虽然过去经历了重重波折,但在这一刻,无论是常喜家还是深水家,都洋溢着掩不住的喜悦与期待。 「雏子,这次你真的准备好了吗?」房门外,润子的声音传来。 雏子深x1一口气,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两个自己的身影,她们交握着手。 「我准备好了。」她在心中清晰地回答,声音坚定得不容动摇。 大门缓缓敞开,柔和的yAn光洒在白砂与朱红的柱廊上。鼓声响起,婚礼正式展开。 当雏子步入庭院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她身上。 她身着一袭白无垢,洁白的绢布在光线下泛着柔光,x前绑着紧实的白sE打结带,头上覆着角隐,宛如一层柔和的白纱,隐约露出她的面容。 她的五官清晰而美丽,眼眸中闪烁着坚定与光彩。寿幸站在前方,面容冷峻、维持着家主庄重的姿态——直到看到她时,像是短暂失去了呼x1的节奏。 「我真舍不得眨眼,你的这副模样我想要一辈子铭记於心。」 「寿幸先生明明已经看过一次了。」 「不一样。」寿幸摇了摇头说:「你的神情完全不同了,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她笑而不语,而寿幸则温柔地说:「来吧,小心脚步,我们一起走。」 婚礼的仪式在悠扬的雅乐声中顺利进行。 雏子与寿幸并肩走过白砂铺成的参道,朱红的廊柱在两侧绵延,巫nV手持铃鼓轻晃,清脆的声响彷佛在为他们祝福。 他们依序接受净身,聆听神职宣读祝词,然後在众人的注视下,捧起清酒进行三三九度的仪式。接着,两人一同奉上玉串,恭敬地在神前参拜。 整场仪式进行得井然有序,这对新人在神明的见证下,完成了属於他们的结缡之礼。 台下众人小声议论着寿幸对新娘的细心与温柔,目光不时落在那对并肩而坐的新人身上。 「常喜少爷今天的神情真是前所未见啊……」 「他对新娘的眼神太温柔了吧,几乎从头到尾没移开过。」 「真是想不到,平常说话那麽冷漠的人,现在连语气都变得这麽柔和。」 雏子这才意识到,寿幸在面对家族的人时,神情总是沉着冷淡,话语间带着克制的礼节,那GU距离感令在场许多人心生畏惧。而面对自己时,他的语气则显而易见地温柔了起来。 奇怪,她以前怎麽会认为,寿幸先生对自己只是单纯彬彬有礼,而错过这麽显而易见的差别待遇呢? 窃窃私语渐渐转了话题,有人提起当初婚礼突然推迟的事,语气中带着看热闹的好奇与揣测。 「不过说起来,上次婚礼闹出那麽大的风波,这次宴客的人也少了许多,几乎都是至亲啊。」 「也是,谁叫他们那时候突然……」 说话声逐渐压低,却仍飘进雏子的耳里,像细针一样一下一下戳着她的心。 寿幸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眼底那层温润被Y影吞没。 「请各位慎言。」他的声音沉了下去:「今日是我们的婚宴,若能以祝福代替闲语,我将十分感激。」 虽然仍旧是彬彬有礼的语气,但他的神情Y冷得骇人,连原本想再多嘴的群众都怔了一下,乾笑着转移话题。 寿幸回过头来,察觉到雏子的神情有些不安,便紧紧握住她的手心,低声道:「不要担心,我会守护你的。」 雏子抬起头,对上他笃定的眼神,心头的紧绷感渐渐松开。 「没事的,我不在意他们。」她摇了摇头,半开玩笑地说:「我很强大喔,就算嫁进来,也不代表我会任人宰割。」 寿幸听完後嘴角微微上扬,但额角也不自觉滑下一滴冷汗,脑海中闪过妻子「暴走」的画面——那可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对象。 宴会进入尾声,气氛已经热络起来。寿幸平日克制,但今晚显然格外愉悦,敬酒时几乎来者不拒。常喜家特地拿出珍藏多年的清酒,据说连老家主都未曾开封过。 雏子已经先行回到室内,换下白无垢,披上另一袭淡粉底织金纹的和服。衣料随着她起身微微流动,在灯火下闪烁着柔和的光。 她思索着,寿幸此刻大概还在应付那些亲族的敬酒。想到他喝醉後那副勉强维持端正的样子,嘴角不自觉浮起一抹笑意。 正当她在梳着头发时,就听到寿幸推门进来的声音。 尽管很醉,但他还是努力维持着仪态,就连推门的动作也很温和,不想惊扰到新婚的妻子。 「宴客结束了吗?」雏子回过头问。 「差不多了。」 雏子点了点头说:「寿幸先生喝了很多酒呢。」 「嗯。」他颔首,嘴角的笑意却止不住地漾开:「因为太高兴了……稍微有些喝多了。」 雏子正想上前搀扶,下一瞬,他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寿幸先生!」 「让我再靠近一点。」他低声呢喃。 雏子能感觉到他x膛起伏的热度,也能听见他极轻的呼x1声。 「从前你离我是那麽的遥远,我只能依赖不知何时才会出现的书信。只有收到你的回信时,我才觉得我的心真正在跳动着。」他说着,额头轻轻抵在她的肩上。 「但是你现在就在这里,在我可以拥抱的距离。答应我,永远不要与我分离了好不好?」 寿幸自顾自地说着,似乎没有期望对方会给予回应。他将手臂圈绕在雏子的腰间,闭上双眼感受着她的T温。 「好。」雏子轻声回应。 「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吗……」听到了她的回应,寿幸轻笑了一声。 雏子感受到对方的T温正逐渐升高,颈侧传来炙热的气息。想到接下来即将面对的时刻,她仍难掩心头那份微微的慌乱,手甚至紧张到微微颤抖。 她不确定那种事该怎麽进行——当然,她知道是怎麽「进行」,但是她实在是对这种陌生的情况有些手足无措。 想到这里她低声笑了笑,在心中想道:「真奇怪,明明经历过那麽多事,偏偏这种时候才紧张。」 没想到她只是一直被紧紧抱着,就在她以为寿幸终於要有所动作时,却发现对方只是松开了怀抱。 「晚安。」 「嗯?」 就这样? 好像跟她想得不太一样。 「我知道你很紧张,我不想要勉强你。今天你表现得很好,是该好好休息了。」 「我……」 雏子有些错愕,她望向寿幸,对方的衣衫有些凌乱,气息也b以往粗重。刚才被抱住时,也能感觉得出寿幸是渴望着她的,不论是心理或是生理…… 「真是难受……」寿幸呼出一口长气,闭上眼睛似乎在压抑什麽感觉。 「头痛吗?要不要我帮你r0ur0u?」 「没什麽。」许久後他睁开眼,恢复了以往深不可测的语调。他站起身来说:「你先睡吧,我出去透透气,等一下就回来。」 「寿幸先生,等等——」 没等雏子反应过来,寿幸已经仓促离开,那架势简直像是落荒而逃。 无奈之下,雏子只好躺入舒适温暖的床铺中。她原以为自己会思虑过多,无法入眠,结果也许是婚礼太劳累,她竟然就这样一觉到了天亮。 她没有预料到的是,那晚寿幸说「等一下就回来」後,竟然就直接失踪了! 第一天、 她还以为是寿幸先生有紧急公事出差,於是她悄悄问了nV佣以及知晓寿幸行程的人,结果他们皆不知道这个年轻家主的行踪。 第二天、 大家开始意识到家主失踪了,整个家族开始人仰马翻寻找他的下落。 第三天、 已经有人报警了,而常喜家已经开始怀疑是有邪灵作祟,想要进行除Hui仪式。 ----------------- Note:OK我知道他们已经举行过一次婚礼了,但是我私心希望这次雏子能以完整、美丽的自己再举行一次。 大家不要急,寿幸先生不是故意丢下可Ai的新娘的!他只是遇到了点小麻烦,很快就回来。 3.寿幸的另一面 就在第三天的晚上,雏子抱着一只狐狸娃娃,坐在廊缘上发呆。 她的脸上有些尘土,因为她今天跟着家族出门找了寿幸许久,然而却一无所获。 「到底去哪里了呢……真是的,怎麽可以丢下新婚的妻子消失。」 这不像寿幸的作风,也许他真的遇到了什麽危险?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更焦心了起来。 雏子抬起头来,一轮明亮的满月静静悬在空中。 庭院里的一切都被那层月sE笼罩,瓦顶、树梢都泛着淡淡的银光,安静得几乎能听见露水凝结的声音。 她视线随着那轮明月停了许久,忽然想起寿幸曾在信中写过: 【当我抬头望像月亮,便不禁想起你那凛然的面容。若是能与你一同仰望相同的月亮,那会是多麽幸福的事呢?】 「骗子……我现在就在这里,你又去哪里了呢?」 正当她在思索着寿幸的踪迹时,却听见了後方树丛传来动静。 「雏子、雏子。」 那声音有些稚nEnG含糊,雏子惊吓地站了起来,回头望向树丛,却什麽也没看到。 「错觉吗……」 她拍了拍衣服,准备要回到屋内,而这时树丛中一个异样的东西x1引了她的目光。 「狐狸?」 有一只小狐狸蜷缩在落叶中,牠浑身脏兮兮的,不知道经历了什麽。那只狐狸没有脏W的部分毛sE雪白,尾尖覆着一圈淡赤sE的绒毛,像被月光亲吻过。 牠的眼睛却是深邃的灰蓝sE,与寿幸的眼神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几分无害的天真。 「雏子……」 「疑?」 狐狸竟然开口说话了! 「我找了你好久,终於找到了。」狐狸发出哭腔的声音,尾巴欣喜地甩动着。 这个说话的方式好耳熟,虽然声音像是小孩的音调,但是—— 「寿、寿幸先生?」 「是我……」 「你怎麽变成这样了?」雏子惊吓地说。 「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出去後感觉一阵迷糊,醒来就变成这样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而且还迷路了。」 「这、这……」 「总之,你先带我进屋好吗?我不知道我能维持清醒的状态多久,也许等一下又失去意识了。」 雏子二话不说抱起了小狐狸,他看起来有点虚弱,眯着眼睛,紧紧贴在她的怀里。进屋後,她用温水擦拭了狐狸的毛发,却发现他身上有许多伤口,未乾的血Ye从皮r0U中流出。 「到底怎麽会那麽多伤口?」雏子心疼地说。 「我也不知道,可能这具身T在我意识不清的时候,擅自跑到别的地方受了伤。」 「意识不清……所以寿幸先生才会消失了三天,都回不来吗?」 「原来已经三天了吗?我不知道过了这麽久,只是想着要见到你才行,所以一恢复意识就赶紧寻找回家的路。抱歉,在新婚之夜就丢下你,你一定很焦急吧。」 「不要因为这种事而跟我道歉,我只希望你不要受伤。」 她用棉花bAng沾上药水处理伤口,小心地用绷带包紮,又抱着他确保T温回升。 「雏子,你又救了我一次,这一定是命运的安排吧。」 狐狸眼睛放出夺目的光彩,一脸开心地说。 说实在,雏子觉得用这种稚nEnG语气讲话的寿幸,无论说什麽都像小孩子一样可Ai。 「b起这个,寿幸先生有想到会是什麽原因让你变成这样吗?」 「嗯……我在想可能是那天喝的清酒有问题。那酒坛太古老了,喝起来甚至像某种药。上面似乎还贴着甚麽符文。我只喝了一杯,就叫佣人把它搁置在角落了。」 「这麽说倒是有可能,毕竟常喜家总是有令人意想不到的神秘事物……」 「我现在陷入了一种状态,就是酒还没退的那种感觉,时而清醒、时而混沌。我们一定要趁我还清醒时,找到解除这种状态的方法。」 「说的也是,那不如先找回当初那个酒坛?」 她低头望向狐狸,发现这个小家伙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眼神逐渐迷茫了起来,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她说的话。」 「寿幸先生?你怎麽不回我?」 狐狸歪着头看向她,耳朵抖动了一阵。原本沉稳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无辜,又参杂了兽类的野X。 「这就是他说的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吗……真是的,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只狐狸。」 狐狸身上的绷带还在隐隐渗血,这种情况看了只能先把他留在这里休息,由她一个人去看看那壶酒了。 「你乖乖待在这里喔,我很快就回来。」 没想到狐狸突然跳了起来,咬住她的衣衫仅仅不放,眼神执着地望向雏子。 「不要咬着我啦,这样我要怎麽去帮你找酒坛?」她无奈地说。 但狐狸依旧很坚持,那可怜的眼神彷佛雏子只要离开一步,他就会泪眼汪汪地哭泣。 「那不然……我们一起去?」 狐狸这才松口,心满意足地被雏子抱在怀中,尾巴甚至轻快摇了两下。 变成狐狸状态的寿幸先生,似乎变得更加黏人了,只要雏子想要把他放下,他就会紧抓着不放。 「怎麽觉得狐狸其实也听得懂我说得的话……寿幸先生,你的意识真的被狐狸占据了吗?」雏子喃喃自语着。 可是真正的寿幸先生总是那麽拘谨、温文尔雅,怎麽可能会像个小动物一样这麽黏人。想到这里,雏子突然觉得变成狐狸状态的寿幸可Ai了起来。 她抱着怀中那团毛茸茸的东西,轻手轻脚地寻找着酒坛。 狐狸的T温透过衣料直渗进她怀里,那双银灰sE的眼此刻半阖着,像是又染上浓浓醉意。而每当她稍微要松手时,那条尾巴就会立刻缠上她的手腕,发出一声低低的呜鸣。 「寿幸先生,别乱动,好吗?」她无奈地低声道。 那狐狸却反而更往她怀里钻了钻,蹭得她手心发痒。 她轻叹一口气,只好继续抱着他,在走廊间缓缓寻找。 她在宅邸周围寻了许久,甚至绕到几个仓库查看,直到在一间半掩的木门後,看到那个被人忘在角落的酒坛。 那酒坛覆封口处绑着麻绳与泛h的符纸,纸上绘着已模糊的神纹。她走近时,一GU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不是寻常清酒的米香,而是带着些许草木与焚香气息的味道,像是用来供奉神明的祭酒。 「这看起来就不是拿来喝的吧,怎麽会有人在那天打开它了?」 雏子放下狐狸,跪在酒坛前仔细端详。 她指尖刚碰到那层麻绳,一GU奇异的气息便沿着手臂爬上皮肤。狐狸发出一声低吼,立刻扑上前,用身T挡在她面前。 「别这样,我不会再碰了。」雏子赶紧安抚,伸手轻轻抚m0狐狸的背。 那团柔软的毛在指尖下颤了一下,尾巴不受控地摇动着,却仍维持着护主的姿态。 雏子只好在心里记下酒坛上的文字,就在她思索着要去哪里找其他线索时,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轻响。 「夫人,这麽晚了你怎麽还没休息?」一个提着灯笼的nV佣问道。 雏子松了一口气,语气尽量自然地说:「没什麽,我只是想找看看有没有寿幸先生的踪迹而已。」 「原来如此,确实真叫人担心呢,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 「是呢。」 接着nV佣突然瞧见了什麽,惊讶地说:「哎呀,那是一只狐狸吗?」 「啊,对的。」 「这里怎麽会有狐狸?」 「呃……他是我的宠物。」 「我都不知道夫人原来有养宠物。看起来真是可Ai,我可以m0m0吗?」 nV佣提着灯笼凑近,那微弱的灯光在狐狸的毛尖上打出一圈柔亮的光晕。那团小小的身影看似乖巧,却在nV佣伸手靠近时,尾巴陡然一摆,银sE的毛瞬间炸开,低声发出一声警示「唔——」 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对nV佣说:「他有点怕生,可能不太喜欢陌生人靠近。」 nV佣愣了一下,尴尬地收回手,笑着说:「真是灵X的动物呢,看起来特别聪明。」 「是啊。」雏子顺着她话说道,心却仍跳得飞快。 她转移话题说:「对了,我有件事想请教。如果我想查找关於家族仪式的记录,要去哪里b较合适?」 nV佣想了想,答道:「那大概得去主屋後面的书库。那里只有家主或巫祝能进。不过……若是夫人要查,应该没问题的。」 「我明白了,谢谢你。」 nV佣走後,怀中的狐狸仍未放松,双耳高高竖起,尾巴还在她指间轻轻摆动,像是在确定危险真的远离後,才慢慢安静下来。 她低声叹息,伸手m0了m0狐狸的头,低声哄道:「乖。」 夜风灌入长廊,纸灯笼的火光微微颤抖。她推开那扇通往书库的厚重木门,沉重的轧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霉味与古纸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一GU说不清的凉意。 这种Y森森的地方,是她向来避之唯恐不及之处,总让人联想到不祥的记忆。 墙上挂着覆满灰尘的古画与面具,纸页在无风的夜里翻动,稻荷神的石像在角落露出Y森的微笑,一切都带着诅咒与秘密的味道。 不过怀里传来的温度让她稍微安心了些。 那团柔软的毛球正窝在她怀中,尾巴微微晃动,呼x1温热而平稳。 「有你在真好。」她轻声说。 她举着灯笼,沿着一排排高耸的木架寻找。那些书册的书脊已经模糊不清,有的甚至被虫蛀出小洞。 就在她快要放弃时,灯光忽然照到一抹异样的颜sE。那是一本看起来b周遭乾净许多的笔记本,封面上以漂亮端正的字迹写着「常喜寿幸」。 雏子怔了一下。 「这是……寿幸先生小时候的字迹?」 她翻开内页,里面是工整的抄文与练字,古诗、祝词、日文课题,一丝不苟的字迹工整的排列。就在她专注地时,一张泛h的纸从中滑落,轻轻飘落到她膝上。 她的眼角余光撇见似乎是写着「雏子」几个字,正要捡起来时,怀中的狐狸忽然动了。 原本安静蜷缩的身T微微颤抖,尾巴轻敲着她的手臂,耳朵也竖了起来。 「寿幸先生?」她低声唤道。 狐狸缓缓抬起头,那双银sE的眼逐渐聚焦,仿佛有一层薄雾正在散去。他似乎费了很大的劲,才发出一声清晰的句子。 「不要看那个!」 ------------------------------------ 我真的太喜欢写他们的感觉了! 让大家来猜猜那张纸究竟写了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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